周谷鸿:我们的父辈也是抗战老兵

1989-06-04 作者: 周谷鸿 原文 #这样走过 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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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父辈也是抗战老兵

--作者:周谷鸿

77 年前卢沟桥上的“突变”,打响了全民族抗战的第一枪。 卢沟桥上的刀光剑影,让人很难想象那时一幕幕场景在抗战记录片中得了重现。每年的这个时刻就勾起了我们兄弟对父亲的回忆,因为我们的父亲 -- 周冠武,也是今天人们赞称的--“抗战老兵”。八年抗战是不能忘记的,这不长不短的八年,却是中华民族的一段惨痛的历史。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缅怀抗战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我们的父亲周冠武 ,他既是顶天立地 的抗日英雄,又是残酷战场上的幸运儿,他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冲锋陷阵,无数战友在他的左右倒下,他居然能挺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在父辈们的抗战年代,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阴晴圆缺,多少个母亲盼儿归?我们的祖母无时无刻不在耽心在前线作战的独子。

他,终于凯旋归来。父亲周冠武,字志岳, 1915 7 7 日出生于湖南长沙县北乡洋桥殷实农家。

父亲自述:余七岁入学,由私塾而高小,而旧制中学。抗日战起,感国难当头,应舍身救国,乃投笔从戎,投考前中央军校 ( 即黄埔军官学校 ) 。毕业后参加作战部队,转战八年,艰苦备受。日本投降后,任教湖南省干部训练团,职衔校级,时年卅二岁。当时国内战争日趋剧烈,而感八年抗战后,方期生养休息,似此情况非常紊乱,国势颓靡,贪官污吏为虎作伥,币钞贬值,工资收入无以维生,社会情绪消沉,皆期望国事能迅速和平解决,以求得祖国之繁荣昌盛。 1949 8 月,湖南和平解放,我随同省府机关起义后,抱有投效国家之态,却没有得到承诺对起义人员的妥善安置,只好进行劳动就业登记,走自谋职业之道,以经营小贩来养活一家六七口人,日夜叫卖只为糊口,多亏贤妻甘霖省吃俭用维持家计。回想戎马一生,沦为小贩,实为惭愧!转念与他人相比,不少抗战将士没有战死沙场,反冤枉入狱,还有甚者“斩立决”!我虽如此,亦是甚幸!我们夫妇能将四个儿子拖大,乃不幸之中的大幸,有何怨言?感谢先祖,感谢菩萨!

我们的父亲周冠武, 1943 3 月毕业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分校第十八期第十三总队炮兵三队 ( 黄埔军校 ) 该校的前身就是“武汉分校”。 1938 1 4 日,武汉分校奉命向湖南搬迁,时任分校副主任周磐将军提议,把分校建在武冈。武冈丘陵地带,当地祠堂众多,祠堂大厅可做教室,有宽房可做寝室,还有餐厅等,祠堂外面有空场地正好可做操场,那里地处僻壤,生活成本低廉。所以,武汉二分校把“汉”字更改为“冈”,这一字之差便开始了在武冈办学八年、为抗战输送了 2 万多名毕业生,成为黄埔军校系统仅次于成都本校和西安第七分校的第三大军事分校。时任武冈县长的刘公武兼任该校的政治部主任。当时的“政治”口号:“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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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周冠武

父亲军校毕业,正处抗战危难之际,他由长沙岳麓山的炮兵阵地被抽调湖北石牌增援,分配到十八军十一师的炮兵营,他们作为炮兵的预备队,荣幸参加了著名的石牌保卫战,他们驻守的炮兵战地,千万发炮弹阻止了日军的强势进攻。

中国八年抗战中的“石牌保卫战”,就是被国外史学家称为“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这场对中日战争起着决定性意义的保卫战,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即将被湮没在漫漫的历史烟尘中,就像那场战争中的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一样。

我们兄弟为父亲骄傲!

父亲所在的炮兵营,他们坚守炮台,沉着应战,任凭日军飞机、大炮猛烈轰击,临危不惧,决心与炮台共存亡。

我们兄弟为父亲参加了这次石牌保卫战感到无比自豪,我们的父亲是当之无愧的“抗战老兵”。

父亲告诉我们:战争的残酷,血肉之躯在火光中的升华,没有亲临战场是无法感受的。他们炮兵阵地幸存的幸运儿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父亲曾向我描述: 1943 年春天的阳光照耀在长江三峡的上空,日夜不息的江水默默地流向东方,空气中充满了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躁动。有一天午后,十几架日军飞机飞临石牌村的上空,炸弹不断扔下,隆隆的机声震耳欲聋,浓密的树林在机翼下东倒西歪,树枝和树叶都在痛苦地挣扎着。当地老百姓四散奔逃,抬起头来,能够看到飞机上的膏药标志和日军飞行员戴着风镜的面孔。在山顶上,我们的高炮向敌机吐出长长的火舌,一架被击毁的日军飞机窜到农田,引燃了好几个柴火垛,浓烟滚滚,遮没了半个天空。

父亲清晰的回忆:古镇石牌在宜昌县 ( 今宜昌市夷陵区 ) 境内,位于长江三峡西陵峡右岸,是长江南岸的一个小村庄,依山傍水。石牌很美,从石牌望出去,仿佛此处就是“江山如画”一词的诞生地。

长江西陵峡中的石牌,因峡江南象鼻山中一类似令牌的巨石而得名。它高 40 米,顶宽 12 米,厚 4 米,重达 4300 余吨。长江因它在这里突然右拐 110 度,构成天然战争天堑,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它挡在长江这个急弯的尖上,距西陵峡的东口大约有二十多公里,所有的船都要在石牌的脚下转弯。正因为这个弯和两岸兀立的石壁,自古以来,它就是据守长江的天险。

石牌方圆 70 里,上有三斗坪,是当时的军事重镇,六战区前进指挥部、江防军总部等均设于此。下有平善坝,与之相距仅咫尺之遥,是石牌的前哨,亦为我军河西的补给枢纽。

1937 年,中国军队淞沪抗战失败, 12 月南京失守。

1938 10 月,日军侵占武汉,中央被迫迁都重庆,险峻的长江三峡成为陪都的天然屏障。石牌下距宜昌城仅 30 余里,自日军侵占宜昌后,石牌便成为拱卫陪都重庆的第一道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70 年前的中国,从湖北到四川还没有一条可以走车的路,少有的羊肠小道也是险峻万分,高山大岭终于阻止了日本陆军西进的势头,而攻不到重庆则就断断不能停止中国决死的抵抗。进攻重庆必须打通长江,而打通长江必须占领石牌。就这样,石牌这个当时不足百户的小村,成为了广阔的中国战区最关键的要塞。

为防止日军由长江三峡西侵和拱卫陪都,中国海军于 1938 年冬就在石牌设置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装大炮共 10 尊,为长江三峡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线。与之相配套的还有川江漂雷队、烟幕队等。由于石牌与宜昌几乎处于一条线上,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锁南津关以上的长江江面,极具威慑力,令敌望而生畏。

石牌要塞保卫战是这次会战的关键。

石牌为我军全线扇形阵地的旋转轴,正如徐州会战中的台儿庄。坚守旋转轴,顶住敌军的正面进攻,伺机侧击敌军。因此,蒋介石对石牌要塞的安危极为关注,他不止一次地给六战区陈诚、江防军吴奇伟拍来电报,强调确保石牌要塞。 5 22 日,蒋介石又发来电令:“石牌要塞应指定一师死守。”如此重任即落在十八军第十一师身上。

1943 5 月,日军攻陷宜昌。 25 日,渡过清河逼近石牌要塞。第十八军负责戍守石牌要塞,军长方天又以第十一师胡琏部守备石牌要塞的核心阵地。日军在石牌周边集结了两个师团、一个旅团,其中有被称为“钢铁猛兽”的也是日军在中国战场唯一纯野战部队的第十一军,一共 10 万兵力直面扑来。

5 28 日,日军第三、第三十九师团开始向石牌推进。

南林坡阵地是日军主攻目标。

我们炮兵营配合守军第十一师三十一团三营官兵奋勇抵抗,战至黄昏时分,敌军接连发起 5 次冲锋。右翼九连阵地首先被敌攻占,左翼八连阵地继而也被敌突破,连长阵亡。然而,配有重机枪排和迫击炮排的第七连阵地始终坚守,并以猛烈的炮火向敌射击,予敌重创,阵前陈尸数百。七连官兵伤亡也重。第二天黎明,日军又向七连左、中、右三方进行夹攻,也被我军击退。

日军对我南林坡正面阵地屡攻不下,遂于上午 9 时出动飞机 5 架,同时搬来直射钢炮数门,对我七连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周围树木被扫光,山堡被炸平。二排排长阵亡,迫击炮炮手全部牺牲,重机枪排死亡惨重,技术兵幸存无几。第三天,日军一部在飞机支援下,继续向我第七连阵地攻击,掩体和工事破坏殆尽,但该连余部仍顽强坚持战斗。第四天即 5 31 日,第七连奉命撤离南林坡时,全连仅剩下 70 多人,官兵伤亡达四分之三。在石牌保卫战的日日夜夜,第七连自始至终坚守阵地,没有后退一步。

石牌要塞保卫战打得非常艰苦,一方志在必得,一方拼命死守。

5 29 日,胡琏对团长们发令:“从明天起,我们将与敌人短兵相接……战至最后一个,将敌人枯骨埋葬于此,将我们的英名与血肉涂写在石牌的岩石上。”自日军进入我石牌外围主阵地后,由于这一带崇山峻岭,其步兵仅能携山炮配合作战,抵挡不住我军之打击。于是便用飞机轰炸以代替炮击,每天保持 9 架飞机低飞助战。

到了 5 30 日,越来越多的日军突破外围防御,开始强攻石牌要塞。敌在空军掩护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阵地猛攻,只要有一点空隙,日军即以密集队伍冲锋,作锥形深入。当敌我双方都以不惜生命为代价争夺着石牌前沿的阵地时,战区总司令陈诚上将曾给胡琏打过电话:“守住要塞有无把握?”胡琏斩钉截铁地回答:“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其英雄气概可见一斑。

几个小时之内,国家的命运就要被决定,而胜利的天平似乎又在向日本方向倾斜。越来越多的中日两军士兵开始上刺刀——他们已经近到能够清晰地看到彼此的面庞了。在这个时候,成千上万中日两军的士兵正端着刺刀冲向彼此。

在石牌外围拼搏战中,日军一度钻隙绕过石牌,冲到距三斗坪仅 60 里的伏牛山。第十一师师长胡琏立即命其属下将国旗插到最高峰上,并严令守军不得后退一步。他用电话告诫将士:“打仗要打硬仗,这一次一定要使日军领教中国军队的作战精神!”在石牌保卫战的日日夜夜,我军就是凭这股精神与敌搏杀。

在石牌大战的最后时刻,我空军与地面部队联合作战,同日军飞机展开激烈的空战,击落敌机 6 架。空军出动,大振了我军士气。石牌要塞的海军官兵,除不断向长江江面布放漂流水雷,阻止日军舰船溯江西上与陆军协同外,他们坚守炮台战斗岗位,沉着应战,任凭日军飞机、大炮猛烈轰击,临危不惧,决心与炮台共存亡。

我们第十一师的炮兵营坚守的炮兵阵地,把从侧面进攻的日军给于了毁灭性的打击,炸得日寇血肉纷飞,不敢越雷池一步。

火炮的威力,在石牌保卫战中,取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于守军意志坚决,日军久攻石牌不下,损兵折将惨重,士气和信心完全丧失。到了 5 31 日夜晚,战场上的枪炮声突然沉寂下来,进犯石牌之敌纷纷掉头东逃。石牌要塞虽历经烽火,但仍屹立在西陵峡之滨,固若金汤,如同一座铜墙铁壁。石牌大战,我军打死打伤日军达 7000 人,缴获器械无数。

石牌保卫战从 1939 3 月设立江防军开始,到 1943 6 月石牌决战取得胜利止,历时 5 年,经历了战争防御、决战和相持三个漫长的阶段,中间发生不下百场的战斗,战线漫延到了整个鄂西宜昌辖区。尤其是 1943 5 5 日至 6 18 日决战期间,中国军队以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为指挥,率形成石牌三条重要防线,于 5 5 日,与日军第十一军军长横山勇率日军第 3 、第 13 、第 39 师团展开殊死决战。战至 6 2 日,中国军队全线反攻,日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取得了以“太史桥大捷”为标志的石牌保卫战主战场的彻底胜利。

我们这批炮兵虽然是比较到后的增援部队,但能够参加这次“血战”亦是中国军人的无尚光荣!

这次战役,中国军队在数量超出自己的日本王牌陆军面前像钉死在石头上一样,一步也没有后退。中国军队神话般止住了败绩,也是三峡成就了这支忠勇之师。

在这次战役中,作为抗战有功的“校级”勇士,父亲周冠武同样与其他有功将领一样,荣获蒋中正赠送的“中正剑”一把,以及“石牌保卫战胜利勋章”一枚。这既是民族的骄傲,亦是我们家族的荣誉。

抗战硝烟散去,中国民众迎来了八年抗战的胜利。胜利并没有给父亲带来喜悦,因为中国又深陷绝对不能歌颂的三年内战。此时的父亲深感迷茫,不知所措,或许只能抱憾终生。

父亲在经世遗言中感叹人生:科学日昌,文明逾进,此宇宙发展规律。是以“生活之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之生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观乎宇宙之浩大,天地之长久,日月之循环不息而感人生之渺小者已矣。余年逾花甲,每思往事,仿如昨日,然生不逢时,少学无术,此亦环境使然,非人谋之不善,今则悔之已晚,唯有勉唤晚辈之急起直追,毋落于时代之后……

父亲的遗嘱之全面细致,令我们兄弟无不涕流,最让我动情的就是下面这一段身后安排事项:

1. 所遗自用住宅及家中什物等项,由四子商议,中干主持掌握情况,城市住房不要随便出卖,最好仍留作自居。乡下住房可供继母刘氏过老之用,不能让任何人所占用……

2. 室人甘霖平生贤德勤劳,子媳须殷勤侍奉,以期安享余年。

3. 我登仙之日,可能是晴天的上午,当我心脏停止跳动,须经 48 小时后方能装殓,可用松枝安放遗体周围,前置“安息”二字,须摄影留念。 ( 举行告别仪式 )

4. 我之遗体宜火化,其骨灰以三分之一撒于名山,三分之一撒于大江,三分之一留存用于大理石骨灰盒装好,待妻甘霖百年之后,举行土葬时与之伴葬。

5. 火葬后,我的寿枋可变卖,其款用作修墓及补助丧事费。

6. 墓址选择……

7. 祭祀:“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承,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每逢年节或清明季节,后人必须到先人墓莹扫墓,此非迷信,是纪念先人的意思,国有前代,家有前人,饮水思源,有识之士绝不能忘祖也。

关于我们的父亲,还有一段小插曲: 1949 6 月,国共决战前夕,父亲的上司为父亲备好了飞台湾的机票,并许诺到台湾另有重用,炮兵是作战部队中的重中之重,炮兵专科毕业的父亲自是台湾方面需要的将才。长官的信任,父亲周冠武于是登上了昆明飞台湾的专机。阴差阳错,登上的飞机因气候原因一时不能起飞。父亲此时猛醒:我一走了之容易啊,老娘怎么办?妻儿怎么办?两个怎么办就让父亲毅然走下了飞机的舷梯,托运在货仓的行李也统统不要了。

儿女情,家乡亲,使人心肠寸断!人生有选择,天意更难违!

我们的父亲终于回到了湖南,他顽强地、尴尬地度过了余生……

“抗日战争”就是中华民族的卫国战争,都是面向“法西斯”,它与苏联的“卫国战争”又有何区别?

60 多年来,中国大陆讴歌战争的文学和影视作品汗牛充栋。扫兴的是客观真实反映抗日战争的好作品乏善可陈。更有不少“内战神剧”,大投入、大阵容、大制作,用的是公帑,展览的是血腥,宣传的是仇恨,诠释的是成王败寇的逻辑,赚的是打天下坐江山者的喝彩和奖赏,在被撕裂的民族感情伤口上大把大把地撒盐!

古人言:兄弟一笑泯恩仇。

我们最喜欢一首歌:“团结就是力量!”--或许这才能称之“正能量”!

在日寇兵临城下之时,蒋公管辖之将士,捐躯 320 多万,歼敌 45 万。在兵源尽时,又发出铿锵有力之号召: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我们的父辈,无疑都是投笔从戎的好青年!

抗战虽然胜利了,却又陷入无休止的内战。

被共军俘虏的“国军”又调枪口杀戮自己的原战友,这也是中国历朝历代自相残杀悲剧的再演。历史已经证明,内战,是一场零和游戏。历史在这里不仅没有进步,还往往是倒退。在这个世界上,哪里内战多,哪里灾难多。

一个国家的历史越是因为内战而波澜壮阔,可歌可泣,这个国家的民众就越是灾难深重……

宣传、歌颂内战,就是宣传、歌颂仇恨,炫耀一方的胜利,就是炫耀暴力和恐怖。如何平心善待反抗侵略战争的抗战老兵应该成为中国人良知的诉求。

我借用云南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的一首新诗,寻访失踪的抗战老兵。

《寻你》:

木棉红了,江水清了,惠通桥车来了;

稻子黄了,腊肉香了,妈妈做好饭了。

可你去哪儿了?你吹散了硝烟,你带走了战火,可你在哪儿呢?

木棉告诉我,你绽放在花朵里;怒江告诉我,汹涌的波涛,那就是你!

松山绿了,鸟儿归了,孩子们上学了;

红旗飘了,鬼子跑了,中华民族崛起了。

可你去哪儿了?你承载着历史,你深藏着思念,可你在哪儿呢?

大山告诉我,你隐居在小村里;红旗告诉我,殷殷的血红,那就是你!

我仅以此文祭奠我们的父亲以及为中华民族抗战的所有抗战老兵,并为他们的后人祈福。

(写于 2016 7 7 日)

转自《共识网》


转自《民间历史》网( www.mjlsh.usc.cuhk.edu.hk ),文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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