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西:京诛章罗 荥连二孙

1989-06-04 作者: 孙光西 原文 #这样走过 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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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诛章罗 荥连二孙

--作者:孙光西

回顾五十年前反右斗争中我和孙华榕被定为“民盟章、罗联盟的荥经代表”,成了荥经的两大右派分子,其来有自。

孙华榕是我的堂叔,同龄(只长我 100 天)同学。因工作的时间多,常在一起。初小、初中同班,高中都在成都。他读成公,后转成城毕业;我读石室,因贫辍学,回荥从事教肓。后来我考入康定师专,他又在康定省府秘书处工作。

我们同受黑白将军(文白川、陶亮生二师)尊经书院的儒学传统影响,兰悦忠、吴江大二师宣扬鲁迅、陶行知的影响,本省郭沫若、巴金的影响,正视现实,向往明天,热爱生活教育。我曾与郑汝恭同学谈兴办改良私塾,和孙华榕约郑与孙华宇、孙昭等议筹办私立学校,谭君锄听说了也来参加,原借他的房屋庭院作校舍,还合了影,岂知他以“青年中学”之名邀功后再不谈办学之事,我们被骗,忿极,避之。

1948 年我在康定师专成立励志学会,立志振兴西康教育,以民生调蔽,无从着力。假期回荥与孙华榕共创私立民生小学,他延聘进步人士作教师,参加了地下了民盟,和地下党团以民小为基地开展活动。解放后民小师生参军、参加工作,很多是革命工作的得力骨干。

我在民生小学执教,因母丧回家,住姑母家。姑父任伪鹿鹤乡副乡长,孙华榕安顿中共地下党的任康执在他家掩护,我和任共同生活、工作,参加农运宣传。我以便于宣传,不愿参加党、盟组织。

荥经解放之初( 1950 年),安排孙华榕接管荥经中学后作教师,我接管教育科,因故去职,到泸定结婚回荥,我们夫妇分到荥河小学工作, 1951 年上期调到第三完全小学,下期调回荥经中学,和孙华榕在一起。

1952 年思想改造后发展组织,工作组动员我入盟,我以盟内许多学者为我崇敬,荥经盟的成员又多为我的好友、同道,便参加了。以后在荥经基层组织,孙华榕被选为主委,我被选为宣传委员。荥经盟员多分布城乡作领导或骨干教师,盟在荥经文教的影响又大又好,我们二孙在荥中,在荥经文教界相知相信者亦多,往往被推选为代表出席县、省会议。孙华榕又任命为副教导主任,我作班主任,语文教研组长,政治学习组长,又被选为工会主席。

1957 年整风,孙华榕参加省政协会议回来,传达整风运动之重要,党领导之重视和反复动员,以及开会时之热烈和畅所欲言。在县委宣传部布置之后,我们荥经盟组织先后召开了盟员会,邀请各校有代表性的教师坐谈,广泛征求意见,很多人发表了一些有益的批评意见,反右时这便成了组织鸣放向党进攻的罪证。被认为孙华榕引起,孙光西设计安排,二孙就是荥经的章伯钧、罗隆基。

我的右派言行计有:

1 、组织鸣放座谈会,如上所述。实际上从出发点看,从所提意见看,都是积极帮助党整风的,有事实作依据的。章罗联盟本不存在,荥经的二孙也就冤枉了。

2 、篡夺领导权。荥经中学里校长、党、团领导说了都不听的教师、学生,二孙说了便听。这源于我们在群众中久已形成的影响,不说假话,不做假事,那些党团领导一方面是新来乍到群众不熟,另一方面他们觉得我们说的、做的对,先就表态认可。

又说工会是工人阶级的组织,应由党员担任主席,我非党员便是篡夺领导权。但我这工会主席却是大家民主选举的呀!在宣布选举结果我得票最多时,还由我提议,补选了刘良一作副主席,有事我们都共商决定,那有什么篡夺。

3 、攻击政治学习过多。我曾向荥中提交书面意见:“政治学习,凶也不凶?一个星期,十七点钟!思想提高,工作停顿。头脑发热,真的要命!我今向你,提个意见:此种情况,亟需改变!要是这里,不能解决,请您将它,交给上级。”――为政治学习过多呈领导。这本是明明白白的真情反映,哪是攻击?这一意见以后邓小平拨乱反正就曾强调要保证正常的工作时间。

4 、破坏工农联盟。荥中评工资,教师中夏联芳、罗廉夫、刘成厚和我的一样多,在校中最高。会上他们几人不干,认为我任课和他们同样多,但又是班主任、教研组长、政治学习组长、工会主席,工作更多,须加一级。我谢绝了。说我这收入已远高于一般工农了。反右时便以为我这是离间工农,破坏工农联盟。

5 、高叫“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指摘很多部门的领导不是内行,误了工作。这本是普通常识,那时竟成了我的右派罪证。

6 、结小圈子。我和一些外地来荥的同志在休息时一起闲谈,同玩棋牌,以解他们异乡的冷寂,反右时便以此定为结小圈子。

7 、反对进口苏联花布。市上的苏联花布质量很差,远逊我们的产品,为什么还要进口。这一意见被定为破坏中苏关系。

8 、反对样样都要学习苏联,违反实际国情,惟苏联的马首是瞻。

9 、农业合作化发展形势快了,实际跟不上。农民高级社的生产积极性不如初级社。

10 、粮食的统购统销重了,造成了粮食紧张,很多人上街买馍馍来补充,买的多了,卖的也供不应求了。我自己也在买馍。

11 、和孙华榕一起恶性发展组织。实际上当时我们仅开始发展一人,还未批下。

我和孙华榕在荥经小县以几代人重教育,在荥经知识分子中多有接触,多有影响,信赖者多。我多思,他务实,人际关系也好,很多事都靠他的实力,听我的意见。因这一情况,荥经要找知名的好人、坏人,往往就拿我们充实,聊胜于无已。

转自《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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