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善:父亲的回忆

1989-06-04 作者: 康永善 原文 #这样走过 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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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

--作者:康永善

我们祖上是明末清初由江南江宁府滴流村避战乱 ( 以扬州十日、嘉定屠城为标志的,反抗满清占领的战乱 ) ,辗转迁居到现在的甘肃省张掖市民乐县洪水镇下柴村。至先祖康国柱一代,父早逝,十七岁时便投到名将王进宝军中,受到赏识提携,后随王进宝参与平定吴三桂叛乱,历任哨司、传号、领旗、千总、守备、参将,官至三品,授予“怀远将军”。 先祖康国柱曾单枪匹马招抚过打箭泸彝族叛乱,在紫禁城乾清门觐见过康熙皇帝,景山给康熙表演过射箭。康熙曾四次颁诏嘉奖过先祖康国柱,称之为“筹边良将”。

这些家族历史,没有读过几天书,识不了几字的父亲是无从知道的,父亲聊天谈起家族历史的时候,偶而会有点自豪的说起:“我们是怀远将军的后代!祖坟大的很!里面有石兽、石人,让韩正卿 ( 上世纪 70 年代的民乐县委书记 ) 平田整地的时候给平掉了!墓碑也给砌了羊圈。”这引起我的好奇心,搜寻有关府志史料,终于弄清了我们家族的一些历史。

家族繁衍传续到爷爷一代,家境已至贫寒,但爷爷是出了名的刚强血性,连村上恶霸地主也怯三分。爷爷弟兄四个都不抽丁当兵,大爷爷给民乐最大秦姓牧主当管家,每年的工钱是一匹马,这匹马就交了兵差,当时河西走廊应该是马步芳控制之下。民国 17 18 (1928 1929 ) ,河西走廊连续两年大旱 ( 据史书记载:田禾无收。树皮草根,人相争食,山羊野鼠也将啖尽,贫苦农民饿死于道旁、沟壑者不可胜计 ) 爷爷领着三爷爷找到大爷爷,给大爷爷说:“老大,全家人要饿死了!秦家羊多的数不过来,我们赶走一群,救命去哩!”向来拗不过老二的大爷爷,只好答应,爷爷同三爷爷连夜从大马营草滩赶了一群羊走了几百里路,将羊卖到张掖烫锅家,卖了两搭链银元,算是救了全家人的命。

父亲上学时,尚未解放,地主老财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班长,穿着皮鞋有意踩家贫赤脚的父亲,父亲气不过,就不上学了,这造成父亲终生的遗憾——没有文化,认不得几个字,没文化的自卑感觉伴随一生。

没有文化,只得我们晚辈有义务将父亲历史记录下来,下面就是父亲口述回忆的记录 ( 第一人称是指父亲 )

1. 走出故乡。

我离开柴家庄是被逼的,这一点柴家庄子的老人都知道,前些年回去,还有人说起:“你能吃上公家的饭,还不是让逼出去的!”。十五了,农业社里干活,从不惜力,干的活已经和大人一样了,每次评工分,都是头等娃子,拿半个工分,和那些岁数一样,干活要少的多姑娘一样,一评工分我气得嚎得呢 ( 哭的意思 ) !一天又要开会评工分了,没看见队长康殿寿过来,几个人闲谝传 ( 聊天的意思 ) ,我有点气不平的说:“不知道瘦狗这次给我评几分 ? 康殿寿到我跟前是堂哥,大家私下里都叫外号“瘦狗”,结果,让人家听见了,这下子闯下大祸的,叫了队长的外号 ( 绰号 ) 了!全家不给分粮,你爷爷找上去给康殿寿下话 ( 说软话的意思 ) :“恶霸张学师我都没怕过,今天我给你下给话!你不能往死了饿我们!”。这事还没过去,大炼钢铁开始了,要抽精壮劳力,我也被抽上了,算岁数,荒算十六,整算十五,家里穷的很,连铺盖也没有,只是拿了个驴替子 ( 骑驴时鞍子下面放的毡子,不到半个平方大 ) ,去了山丹铁厂,那时山民合县 ( 山丹县、民乐县五十年代初合并为一个县,后又分开 ) ,我们大炼钢铁是到山丹去的,去了睡觉,只有个驴替子,只和好庄子上的 XXX 盖一个被子,人家的铺盖,岁数又比我大,晚上睡觉,睡梦中有意无意的把我踹下炕,真是难心的很!这样,好歹算是离开柴家庄了。

铁厂的时候有机会学开汽车,我独峰顶上炸矿石,矿石用汽车拉,路陡的很,汽车下山的时候要有人用三角木辗住车轮,要一点点下坡,我们叫打眼石,我有眼色的很,动作又快,一个开车的师傅瞅上我,自己的徒弟死活不要了,要我当他的徒弟,我没文化,觉得学不会,加上觉的开车危险,死活不去,后来段师 ( 父亲的锻工师傅 ) 要找徒弟,去打铁,也瞅上我了,我也一直想学个手艺,荒年上饿不死手艺人!就跟上学打铁了,大跃进过去了,铁厂要下马了,大部份人都遣散了,只留了几个人看厂子,厂长钱大兴喜欢我勤快,把我也留下了,呆的也没啥事,看着铁厂也没啥前途,我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正好段师在国民党时候在军马场 ( 山丹军马场 ) 当过牧务员,有熟人,马场也正缺给马钉掌的蹄铁工,遣散回家的段师又回去马场了,段师带信给我,要我也去马场,于是我也到了马场了。

康殿寿这个人有意思,为人苛砸的很 ( 苛刻强势的意思 ) ,我离开柴家庄子时间不久,就因为得罪的人多,被赶下台,不当队长了,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日子过的凄苦的很,六几年赶车到马场拾粪,带着干粮吃完了,就到三场 210 队的食堂去买馒头,他也不知道我正好在那个连队,伙食管理员是老韩,那个时候阶级斗争的弦绷的紧的很,出门要带介绍信,买个馒头也要登记的,怕你是逃亡地主什么的,结果老韩一看介绍信,是我老家的人,都是“殿”字辈的,名字只错一个字,就问“康殿海是你啥人?”康殿寿楞住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我,有点冤家路窄的味道,只好如实说道:“我的兄弟啊!”。老韩找到我,骂道:“老康,自己的哥都不认么?!”我一看是康殿寿,连声说道:“是哥哩!是哥哩!你乍到这哪了?”情况大致说了下,我就领着到食堂把饭菜给打上,吃了饭,我又帮忙给打了几个馒头给带上,让他路上吃,弄得康殿寿不知说啥好,只是连声说:“兄弟你太好了!”。康殿寿离开马场,走到童子坝河的时候,正好碰上到马场来找我的你爷爷,康殿寿给你爷爷说:“康爸,康殿海人太好啊!我那么家作那 ( 我那么样子的作害人家 ) ,那 ( 西北土话,可作人家讲 ) 不记仇啊!那给我把饭打上吃了不说,走的时候还给把路上吃的也买上!”

2. 有关 60 年的回忆。

那几年提不成,山民合县,县委书记是刘丰镐 ( ) ,提的口号是:“宁叫人吃草,不叫红旗倒!”,这个人厉害的很,山民合县民乐过去的书记成了他的副书记,让他都斗的自杀了! ( 笔者刚参加工作时,正好在山丹县政府机关,曾听到单位的老人说过,刘丰镐当书记的时候,从上面开会回来,县上的干部要接站,是要呼口号的:“刘丰镐书记万岁!”。场面可以想见 ) 大跃进后,就是饥荒年,回家去,没吃的,啥都没有!揭不开锅了,和你爷爷去地里挖蕻根,就是苦苦菜的根,地已经让人翻了几遍了,挖了半天也没挖上几个,你爷爷燥掉了 ( 发火的意思 ) ,铁锨一扔,不挖了,嘴里嚷嚷道:“不活了!找个悬崖跳掉算了!”我好言劝了半天,换了个地方终于挖了些蕻根,算是把那顿饭凑合过去了,你三爷爷胆子大,饿得着不住了,半夜里偷得杀了个生产队的羊,让人发现了,这下麻烦大了,拖家带口的连夜跑到肃南山里去了,过了好几年才敢回来。山丹城里枪毙了一个开饭馆的,把人肉当作羊肉做清汤羊肉,我可能都吃过,想起来都隔应 ( 心里别扭难受的意思 ) ,六一二年我已经到了马场,三场西边干沟崖 ( 西北音: ai) 里还住着好多逃荒的人,主要是张掖人 ( 此处指当时张掖县的人,现在为甘州区的人 ) ,张掖的书记叫甘震 ( ) ,老百姓编的口歌子是:“张掖坐的个甘震,张掖人饿得个干棍”,六零年张掖人饿死的不少。

( 笔者备注:“六零年”在故乡语境中,已经是特定的词汇,是烙印般的,刻骨铭心的苦痛记忆的标志,不仅仅是时间概念,上岁数的人,聊天开始词都是:六零年如何--如何--,以至于年轻人编派的说:“老头子没出息,一提就是六零年” )

笔者插话问道:“你有没有记得,你六零年的时候干过一件要杀头的事?八几年我回老家,碰到大妈 ( 伯母 ) 的妈,我应叫奶奶的,她给我说起你:‘你老子脾气燥的很!六零年的时候我正好在你们家走亲戚,你老子回家来,家里啥吃的都没有,一下子燥掉了!把正房屋里正面子贴的领导人像一把扯掉,嘴里还骂道:人都要饿死了!把这些先人供在这里干啥?!’”父亲回应道:“乍不记得呢!一直后怕着呢!那时候没分家,一块过日子,你爷爷和你大妈有矛盾,我一直怕人家在运动上揭发我,一直提心吊胆,好在那没揭发,我们康家人的血液里有燥气,到一定的时候,不管不住的就会发作出来,管你天王老子!”

3. 有关文革的回忆。

六九年我从 210( ) 调到 209( ) ,天天晚上开会,家属也不例外,你那时候刚出生不久,你妈抱着你也得去开会,会场上你哭个不停, WXX 厉害的呢!当着家属队长,骂道:“把你的那个死疙瘩抱出去!”。

你妈闲谝款 ( 聊天的意思 ) 时候,暄 ( 聊的意思 ) 了老家里的开明地主赵恭爷 ( ) ,说是对穷人也好着呢!灾荒年都给借粮的事,这下可惹下了祸,让人汇报了,大会小会批来着,没有阶级立场,只是没被揪到台子上批。

我们隔壁邻居 HZY ,湖南人,人是个好人,夏天抹渣子 ( 打煤砖 ) 一个人抹,媳妇都舍不得使,立起来晾的渣子 ( 煤砖 ) 没立好,哗啦啦的倒,媳妇不搭手帮忙不说,还抱着小孩笑着说:“你给我倒啊!”, HZY 不急不恼,不发火。 HZY 成份高,又有海外关系,运动来了,抓住斗,斗的着不住了 ( 西北土语,意思是忍受不下去了 ) ,拿菜刀先把自己的头砍的血红撕啦的 ( 西北土语,有血淋淋且恐怖的意味 ) ,然后,冲出办公室追着砍斗他的人,最后让人摁住了!临死的时候,嘴里一直骂着:“呸!呸!呸! CXX ,我死掉都不会放过你!” CXX 是斗他最狠的人,一来运动就积极的很。人死了,畏罪自杀!席子卷了,埋到东山坡下的沟崖下,草草的埋的,没埋深,过了些日子让狼么还是狐子 ( 狐狸 ) 扒出来吃掉了!

4. 臧否人物。

A.113 队的杨深秀,骑马那是谁也比不过的,腿上真有劲,放跤 ( 摔跤 ) 谁都放不过,啥样的马,人家骑上比赛就能拿第一。

B.115 队的老冯师傅,人病在床上,电焊机刚有了,一直念叨道着:“好东西啊!我要能抓在手里用下,就好了!”

C. 以前的后勤部长邱会作对马场关怀得很,经常下来,好米好鱼可着供应马场,有人讲怪话说:“自从邱部长倒台,马场就没吃上好大米!”这是个大实话。黄成年媳妇的户口、就是邱部长发了话给落上的,那一年邱部长下来视察工作,到了第一线,一大帮人,正好碰上黄成年,邱部长拍着黄成年的肩膀问道:“小伙子!工作怎么样?”“报告首长,好着呢!”“生活上有问题么?”黄成年大了个胆子说:“啥都好着呢!就是找了个媳妇落不上户口!”邱部长转身给陪同的马场领导说:“这个问题你们给解决一下!”。那个时候的马场领导,都是老革命出身,军队作派,不喜欢青年工人成家,拖家带口的怕影响工作,落个户口难的很啊!这下子算是开了头,以后逐渐落户口也就容易了。

D. 杨奇年场长是个人物, 209 当指导员的时候,我和他在大会上当着全队的工人的面吵过架,人家也整过我……让我去砌墙。八零年修宿舍办公室,心急的很,墙还完全砌起来,就指挥的上梁架,结果梁架倒了,出了三个人命,杨场长压力大的很,我表态可以修复掉下来的梁架, ( 笔者注: 70 年代后期,父亲改做电焊工 ) ,这样可以减少损失,质量也不会有问题,在关键的时候,能撑起来,杨场长对我比较感激!后来对我的工作也一直信任,我们连队的康拜因到 203 队帮助收庄稼,梁断了,信不过 203 的电焊工,一定派车把我接上去焊,复肥厂扩建的时候,杨场长已经是三场主管工业的副场长,全三场大会战,我也去了,好多关键的部位指名要我焊,当着那么多的老电焊工的面,弄得我不好意思的很。九十年代后期,马场还是大锅饭,干活的人少,吃饭的人多 ( 笔者知道:一个气象观测站一天抄两次数据,据然配了六七个人 ) ,干活的人也没积极性,外面的经济也起来了,开始有人往外面跑,人心已经浮动起来,大家传的杨场长说过这样的话:“工人不能给吃饱,吃饱干活就不听话了,会生余事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说过这句话!全场开稳定军心的会,会上大讲特讲要热爱马场,出去打工的子弟要回来!马场领导的子弟,嫌马场工作苦,基本上都出去了,杨场长的子女也都在外面,说到这里的时候,朱虎跳出来质问道:“哪你们领导的子女为啥不回来?”,杨场长脸都给气紫了! ( 笔者注:这是不是有点象现在,有些人天天忽悠老百姓仇美反美,自家子女全送到美国去了! ) 他人是个有魄力的人,又强势的很,说实在的话,在他当官的时候干了不少实事, 209 前后左右的树,是在人家手里栽活的,后面的吃死鬼 ( 笨蛋 ) 栽活一棵树没有?复肥厂是人家主持扩建的;大香沟的水库是人家主持下修建的;喷灌是人家搞的,后面的场长干了些什么?有谁比得上人家干的实事,当官么!总是要得罪人的,后来倒台了,南墙根暄谎 ( 聊天 ) 的人提起杨场长就骂,每次我都不参加进去,人家总得来说还是干下实事的呢!这个不能抹杀!

5. 笔者对父亲的认知。

上面是笔者同父亲 N 多次聊天后,自认为值得记录的几个片段,细究父亲走过的人生历程,有许多东西值得我们后代传承,概而言之,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是,碰到事的时候,从良心出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一辈子积德行善。山丹铁厂的时候,同情帮助外省右派青年 ( 笔者注:因为父亲不识字,回不了信,最终失取联系 ) ;六零年坐火车的时候,能把自己不多的食物分给萍水相逢不认识的没有饭吃的旅伴;同事在政治运动上被下放回家了,其它人避之如瘟神,只有父亲去送行;自己的经济也紧张的很,还要救济逃荒到我们家附近的人,在我童年记事起,父亲就救济过天祝县的刘姓一家人,前同事—巴姓一家人,对此,幼年不懂事的我,觉得经常有要饭的到我们家来,在小伙伴面前没面子,于是对父亲产生怨恨情绪;退休了,搬到张掖市去住,小区里许多人家的自行车是父亲免费修好的,小区许多老人和附近街上修鞋修自行车的老人的头,一年四季是父亲理的,隔壁单元的人家买了电冰箱,没绳子,抬不下来车,父亲给找了绳子不说,还帮着抬到楼上去,人家感激很,送水果送鲜菜感谢父亲,七十多了,还有病痛,面对我的责怪,父亲不以为然。父亲成了小区有名的好老爷子。

二是,做事一定要做到最好,人勤勉、全身心投入,父亲的口头禅是:“做活要入心,活要做好哩!”不管公家的活,还是私人活,在他眼里只是“活”,要做好,一个“活”做好了,他会神情愉悦的看了又看,兴高采烈的给你说半天,评价别人的重要标准是:会不会干活,活干的怎样?父亲少年时,除“四害”,抓麻雀是全县的标兵;练打抛炮,胳膊都打肿了,指那打那,打仗玩,差点把人打死,从此不敢动抛炮;工作做一行入一行,做的都是有声有色;打猎成了远近有名的枪手;退休了,闲不住,自己养了一头奶牛,有一年我带朋友到我们家去,有农村生活经历的朋友惊叹不已,说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奶牛,说实话,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奶牛!

后来,当我接触到王阳明的心学的时候,我想到了父亲,从自己的本心、良心出发,全身心投入,念兹在兹把事情做好,是不是不自觉的实践了心学的:按照“致良知”去做事,在做的过程中,再靠“学问思辨”获得认知,往复循环后,达到“知行合一”,获得真正的“知”。

“技近乎道”这句话不是枉说的,我认为父亲通过用心做事,悟到了东西,只是他不识字,没有言说的能力,无法总结出来。但从他和人交往的过程,可以看到,他是有大爱、没有心机、通体透明、明事理、有修养的人。

受王阳明心学影响的稻盛和夫讲过:工作就是提升心志、磨炼人格的“修行”。劳动的意义不仅在于追求业绩,更在于完善人的内心。当全身心投入事情中去,聚精会神,精益求精的时候,就是在耕耘自己的心田,可以造就自己深沉厚重的人格 ( 大意 ) 。这些话说的太好了!好象是专门为父亲而说的。

父亲的心灵世界是光明的,没有黑暗与蒙昧。父亲精神世界中,是有真东西的,是值得我们晚辈挖掘、继承、光大的。

文章到此,心怀惴惴,是不是如官样文章一样,牵强拔高呢 ? 扪心自问,自认为不是!

补注:文中牵涉的个别人,仍然在世,用了字母代替,我们都是普通人,时代裹挟的时候,只是大机器下面的一个零件而已,大家会集体无意识,会做下许多平庸的恶事。我们民族是不会忏悔的民族,想当年,随着 “一举粉碎”那几个人,“ duang ”的一下,所有的罪责归给了那几个人,大家都是受害者了!许多年过去了,希望我们或多或少进步点!前面的道路很漫长,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会碰到关口,希望大家从良心出发,记住那个著名的判词:“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此时此刻,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权利,这是你应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

面对世事,充满了无力感,我们无法制止平庸的恶,更不用说那些大恶,我们唯一所能做的,记下来!让后人知道!谨此而已!

转自《共识网》


转自《民间历史》网( www.mjlsh.usc.cuhk.edu.hk ),文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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