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照民:“急出来”的红“右派”

1989-06-04 作者: 董照民 原文 #这样走过 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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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民:“急出来”的红“右派”

--作者:赵宗礼

2012 4 30 日,我向南阳市小学系统的“活档案”,时年 94 岁高龄的原南阳市四小教导主任范云威老先生咨询说,范老先生,整风时,南阳专区唯一一个出席过“全国先进团员代表大会”,荣幸地见过毛主席、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和胡耀邦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六小校长董照民,怎么会成为“右派”呢 ? 范云威老先生除耳朵有点背外,脑子思维仍然很敏捷,我是用笔写出来,然后听他回答。他看到我写的字条后,哈!哈!哈!几声后,又嘿!嘿!嘿!地笑开了。他说,老赵呀!这就是南阳整风中的笑话,董照民被划成“右派 ”后,当时南阳的教育界你知道是怎样地说他“右派”的由来的?我洗耳恭听他说。范老先生说,董照民的“右派”是“跟领导跟的太紧,急领导所急”,“急”出来的右派,一次带头鸣放,就丢掉了“红帽子”,戴上了一顶“黑帽子”。

原来是这样的:整风时南阳市六小校长董照民年仅 23 岁,他下中农成分,毕业于南阳师范,科班出身,又精明能干,是 1954 年春南阳专区唯一的出席“全国先进团员代表大会”团员代表,荣幸地见到了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和胡耀邦等老一辈革命家, 1956 年入了党,并被提拔为为市六小校长。虽说只有 18 位老师的小学校,也属于正股级干部,是南阳专区教育系统最年轻的校长。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陶伯远是一位团副政委转业的军队干部,主抓宣教、卫生工作,平时总是板着面孔,严肃得很,谁也不敢跟他开玩笑。而从北京开会回来后的董照民就敢在陶佰远面前嘻嘻哈哈,有几次还敢让陶佰远掏腰包给大家卖西瓜或瓜子吃,足见晋过京、见过中央领袖的董照民是何等的风光荣耀。至于董照民对陶伯远会有没一点“小意思”?范云威说,肯定不会有!因为那个时候即使给领导上送一包 1 元钱左右的点心包,都被视为“阶级敌人的糖衣炮弹”,弄不好会丢大人的。陶伯远对董照民器重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董照民确实是一位干将,凡事既惟命是从,又雷厉风行,还根红苗正,是一位很有培养前途的好苗子,陶佰远喜欢这种年轻干部。

问题就出在南阳市小学系统其他的校长们太滑头了,鸣放不起来身上。第二批整风运动开始后,地委副书记孙鼎、关廷秀动员报告后,就因为南阳第一批整风运动中,地专直和南阳市直机关已经有 500 多名干部因为鸣放而被划成为“右派”,虽还没有受到组织处理,但反反复复地对他们进行大批判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报纸上、广播里都说,已把他们批倒、批臭了,批的狼狈不肯堪了等等。由于都是发生在身边的人和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对南阳市整个教师队伍直接影响非常的大。所以,尽管两位地委副书记亲自在二高院里坐镇指挥,磨破了嘴皮子,南阳市中小学教师们仍然鸣放不起来。而集中在一高院里的南阳县 2700 多名教师们的大字报,早已是铺天开地,鸣放的如火如荼。

问题更出在南阳市这次坐镇抓运动的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直陶伯远和副市长孟纪高身上。当南阳县教育系统,甚至专区的几所学校的大鸣大放都相继搞起来后,南阳市小学系统的教师们还在“稳坐钓鱼船”呢!,这就让陶佰远坐不住了。于是,陶佰远就一一地逐个到各集训小组,进行再动员,寻找突破点,想通过典型带动,把全市教师队伍的鸣放带动起来。范云威说,陶佰远在别的集训组是怎么讲的,不知道,但到中心小学党支部书记高星山所领导的小学校集训组时,大致上是这样讲的,我长期在部队工作,部队上的情况是,凡是首长们部署的任务,下边都是不加思索,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地努力完成。可是这种情况,眼下在我们这里看不到了,这很让我失望。他敲边鼓似地说,确切地说,专区里那几所学校如一高、二高和南师、农校等学校的教师们,已经做好了马上鸣放的一切准备,说不定现在正往外边墙上贴大字报呢!至于正在打底稿,或已打好腹稿,研墨备纸,马上即写大字报的人,那就更多了。人家无愧是专区直属学校,教师们的政治觉悟就是高!更重要的是,南阳县的小学校教师们,都是来自农村,人家尙能主动鸣放的那么好,而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老师们竟无动于衷,这说得过去吗 ? 陶伯远讲了后,副市长孟纪高和市教育科长 ( 即后来的教育局长 ) 任芳轩也先后在会上仿效陶伯远的调子进行了再动员,一时间把督促鸣放的气氛营造得十分浓烈。

尽管如此,大家仍鸦雀无声,无动于衷。在这种情况下,陶伯远想起了爱将董照民。他说,小董啊,别人不吭声有情可谅,你董照民可是全区青年教师中,唯一出席全国团代的先进团员代表,见过伟大领袖毛主席,去年又入了党,当了校长,你不带头鸣放可说不过去,我很想听一听你的意见。董照民说,其实我早就想说几句了,可是有你们几位领导在此,哪敢跟你们争话语权?这两天来我一直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南阳县的教师们的鸣放搞得那么好?这绝不是因为南阳县的教师们政治觉悟高,也不是他们的集训地是在一高中院里,是南阳城里最好的风水宝地,我觉得说来说去还是南阳县的多数小学校长们身先士卒,敢于带头鸣放所致。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嘛!陶部长不是说专区的几所学校的教师们即将开始鸣放吗?即将毕竟不是“已经”,“腹稿”不如脱稿,我要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说放现在就放!范老先生清楚地记得,董照民鸣放前还特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不信!真心帮助党整风有人会敢把我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

董照民到底鸣放了什么,根据《南阳右派言论集》中查到的两条和范老先生说的现场鸣放情况,大致上是这样说的:

. 关于合作化问题。我觉得。合作化运动就是太快了,现在的农民们普遍生活苦,根本问题就是合作化问题,这个问题若不引起重视,发展下去农民们会群起暴动的,不得了啊!我们家乡的亲戚都说,合作化后地里少见了不少的粮食,人们普遍吃的少了,还饿、瘦、累死了不少的耕牛,以至于不少地方出现了人变牛,人拉犁耙的事。我就不明白,咱们党为什么非要搞农民们不喜欢的合作化干啥?出力不讨好,还挨骂受埋怨呢!

第二,我觉得党不尊重知识分子,或者干脆说就是对旧知识分子有偏见。去年我在三小当教师时,一直认为教自然课的教师庄身修不仅贡献很大,而且积极要求政治进步,应该发展成为党员,可是后来却发展了我。这两位很本事,业务能力又比我强得很多的老教师,多次申请入党,却被我们党拒之门外。就说庄身修老师吧,此人的门道眼子可多的很呢!上自然课用的实验教学器材大都是他自己发明摆弄出来的。他发明的“月亮和地球回归仪”不仅在全南阳专区小学里普遍推广使用,还获得河南省 1954 年度发明二等奖,除发奖状外又给奖金 100 元。这么一个在南阳全区教育界出类拔萃的优秀教师,竟入不了党,也不知道咱们南阳市党员的标尺是咋制定的 ? 据说刘芳广 ( 三校校长 ) 校长,曾专门询问过小学中心党支部书记、四小校长高星山同志,询问为啥不让庄身修入党 ? 你们猜高校长咋说?高校长说,庄身修旧社会在国民党办的学校当过老师,此人眼下能够留用已经不错了,言外之意政治进步就不说了 ? 因为庄身修的问题不解决,就影响到一大片教师的问题。如,我们学校的常霖、二小的金玉英等人的问题也和他们的问题有相似之处,都有专业特长,又都是从旧学校培养出来的老师, 也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所谓同病相怜。据此, 我想质问高星山书记,北京城里的金銮殿,金碧辉煌,高大雄伟,包括天安门城楼等这些古建筑,不都是旧社会过来的吗 ? 还是封建皇帝们住过的地方呢,国家为啥现在还在使用着,而且还那么重视和保护呢?所以从这一点上看高书记是多么的教条!先鸣这放二条,也算抛砖引玉吧!

范云威说,董照民大致上鸣放了这么一通后,确实响起一阵很热烈的的掌声,这家伙能就能在替老教师们说话,替别人鸣不平,这是很很难得的。但他傻就傻在把矛头直指了高星山,这恐怕是后来被打成右派的一大原因。因为,高星山虽说也是小学校长,但人家是管南阳市六所小学校的中心小学校党支部书记,主管小学教师们“划右”的生杀大权。董照民不管三七二一只管说,当时把高星山弄得相当尴尬,但也不得红着脸皮,勉强地拍了几下手。董照民自以为得意,因为当时窃窃私语,相互点头称赞的话真是不绝于耳。在场的教师们或当面或私下里都说,董照民到底是参加过全国团代会和见过毛主席的人,认识问题不仅开阔也很深刻,批评人入木三分,看事态,如果整风运动中他再像今天这样地大胆鸣放几次的话,运动后期取代高星山,当个市小学校中心党支部书记那应该是最低的安排;有人甚至说,以董照民的年轻和特殊的政治优势条件,运动后期很可能还会成为团市委书记呢!高星山那个小官他会看在眼里?

陶伯远原想让董照民不疼不痒地放两句,起个点火的作用就行了,没想到董照民说放就放,而且鸣放的问题那么具体和尖锐,竟敢攻击党的大政方针!这让他始料未及,一时犯了大难。不表态支持吧 ? 有“叶公好龙,而又怕龙”之嫌;表态支持吧?下一步抓右派时自己就不好说话了。但久经场面的陶伯远,应对突入其来的局面还是有的是办法的。待董照民放完以后,陶佰远是这样表态的;马克思有句名言,一个实际行动比一打行动纲领更重要,今天董照民同志的鸣放就体现了这一点。没来这里前,我和孟副市长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担心,南阳市的教育系统鸣放不起来怎么办?即使鸣放起来了,所提的问题不疼不痒,不具体,不尖锐怎么办?现在看来,这些顾虑显然都是多余的了。所以,我说照民同志今天带这个头的意义和影响非常之大就在这里,我相信,在座的同志们一定会向照民同志学习和看齐的。我是军队里走出来的干部,向来特别喜欢带头冲锋陷阵的人,现在董照民冲上去了,就看大家了!

至于鸣放中批评的问题,这里面确实有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角度不同,看法相异的问题。这些问题我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不便做具体的评判。但我相信照民同志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也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就是提倡说心里话,献肺腑言,有啥说啥,特别是把心里过去一直想说,没有机会说的话都说出来,一吐为快,一吐为献,当一名畅所欲言,积极向党进谏铮铮之言的人。

范云威老先生说,陶伯远大致上就说了这些吧?这些话都是一语双关的,因为第二批整风运动开始前,领导上都心知肚明,就是为了多抓右派的,陶佰远可能打心眼里并不想把董照民打成右派,但董照民的城府不深,直言快语,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要这样说,那谁也就没有办法了。我问范老先生,董照民被划为“右派”时,陶佰远为其讲情没有?范老先生说,听说是讲情了,但没有讲下来,因为牵扯鸣放大政方针问题的,高星山坚持的很哪!在“包庇右派即是右派”大环境下,陶佰远也不敢为了董照民而牺牲自己,更何况,他们非亲非故,仅仅是上下级工作关系。

话又回到前边的话题。董照民带头鸣放后,他和三小的周犹宗、南师的何仁超等,还在二高集训片区 2560 名教师大会上进行了典型发言,得到了孙鼎、关廷秀都对其进行了大力表扬。

六小的几位教师如常霖、万从斌、陈经伟、刘克珍和杜静波等,原本是南阳市有名的语文老师,早就对专、市重点学校--市三小的“三庄”、“胡、蔡、谢” ( 庄身修、、庄云清、庄霖、胡恒超、蔡克华、谢桂荣 ) 不服气,以为他们学校能当上专、市里的重点学校,全占了与地委机关邻近和地处城中心区位置的结果。六小地处小西关,当时还属半城半乡,即使老师们整体素质再高,也不可能成为重点小学。更由于陈经伟和谢桂荣还是夫妻,为了长六小的志气,还往往依着六小的几位老师们的口气说话,她 ( 指爱人谢桂荣 ) 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咋着也不能跟我比,更不用说与诸位相比了。六小的几位骨干教师们就是在从不愿甘居人下的情趣下,来参加整风运动的,现在连政治上一直受宠的董校长就鸣放了,而且一鸣放就触及到方针政策等重要问题,还得到领导上的赞扬,这种风光岂能让他独享!董照民的文笔怎能与我们相比?如果我们六小几个骨干教师鸣放的话,那才真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谋定而后动”,几个教师一合计,心血都来潮了,竞相攀比着鸣放开了。

语文教师常霖鸣放的较多,他的有一篇大子报的题目叫,铁树没开花;

“新社会有个歌曰,铁树开了花,人民当了家。我说,不对,铁树没开花,人民没当家,谁说当了家,那是说假话。”

“旧社会农民们没吃没喝,还得当牛马,还得受帝、官、封三座大山压迫;现在的农民们一没有没吃,二没有没喝,还得受“三大主义”压迫。”

“旧社会农民给地主种地还能对半分粮食,夏季三个月里和逢年过节时还能吃上白馍,正常年景多数农民有余粮。就是实在没啥吃了,还可以借地主的高利贷救救命,即使逃荒要饭也不至于饿死。心情不好时,还可以高声低调地骂一阵老天爷。”

“新社会好是好,可多数农民们吃不饱、更吃不好,革命果实全被干部、老爷、太太、工头们夺去了。农民们住的、盖的与旧社会没啥区别。旧社会房子破,现在房子漏;旧社会被子烂,现在被子朽,解放 9 年了,不少人家还盖的是旧社会时候的被子,许多农民冬天穿不起袜子。”

“搞农业合作化是社会的大倒退,农民实际生活水平大大降低了,政治上连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在农村,农业社干部殴打农民的事,到处可见。”

“新社会农民和官老爷们的收入太悬殊了,农民每年实际纯收入仅五、六块钱,而梅兰芳每月的工资是 3000 元,相当于 500 个农民的年收入。”

“当然,农民也有压迫的自由,他们可以随便压迫无生命阶级,可以随便地向坷垃粪土使厉害;饿了可以任意紧勒裤带,压迫肚皮;气疯了可以摔碗砸锅,没啥吃了可以随便剥树皮,这就是我理解的新社会比旧社会好”。

跟常霖关系好的万从斌写了三篇“新社会不如旧社会”的大字报,其中一篇是:“我眼中的新社会”:

“新社会就是不如旧社会,我痛恨新社会。新社会农民不自由,解放初期农民们真心实意拥护共产党,现在不拥护了。不少农民说,毛主席就是好,领导人民吃野草;千年枯树没开花,农民没过上好日子。在教育方面,我觉得党把学校办成了政治说教所,学生们少学了不少文化。所以,我眼中的新社会也就是不如旧社会。”

在“喝汤与照像”的大字报中,万从斌写道:“早晨汤,晚上汤,一日三餐都是汤。端的汤碗能照像,这都是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僚主义祸所殃,希望改弦和更张”。

许兰青是六小鸣放条数较多的一位教师,他鸣放的问题仍然是针对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和合作化等,如,“双统政策不是福”:实行统购统销政策后,打击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由于农民吃粮少,造成了一些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灾难不断,这样的“双统”给农民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祸。

“公式化学苏联”:学习苏联公式化,这样地学法肯定会犯错。如教育方针说的是向工农兵开门,实际情况是,每期每个学生的书杂费就四、五块钱,农民的子弟们咋交不起 ? 咋叫向工农子弟们开门?

陈经伟鸣放的也是知识分子政策方面的问题;“党对旧社会过来的老教师恐怕很犯难,放弃不管吧 ? 说是国家的宝贝;利用起来吧?又觉得不放心,既怕这又怕那,就这样不死不活地拖着拉着,三心二意地对待着。谁都清楚,一旦将来新教师培养出来了,就一定会把老教师们全部踢开的。这叫做,用着时搂怀里,不用时推崖里,曹营里的事情难办。”

……在董照民身先士卒带领下,市六小 18 个教师和公职人员据说全部都“鸣放得炮火连天,轰轰烈烈”,一度成为地、市教师系统“鸣放先进单位”。但由于家庭出身、历史问题和鸣放言论的尖锐程度的原因,最后只有 11 个老师被划为“右派”,占总人数的 61% 。董照民“急党所急”的结果,不仅坑了他自己,也坑了六小的教师们,受他的影响,好几个本不该成为“右派”,成了“右派”;该打成一般“右派”的成了“极右”,“反右”结束时,六小学校内到处是一片埋怨董照民的声音。

范云威老先生又说到批斗董照民时的情景:高星山主持批斗董照民的会议,董照民本来靠干的好当上的先进团员代表,这个时候就是“假积极,欺骗组织,蒙蔽领导,骗取了政治荣誉”,还有什么,是混进共产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从北京回来后不知道王二哥贵姓了,借帮着共产党整风向党进攻等,简直是坏其了,坏透了,一点好处也没有了。董照民是南阳市教育系统最年轻的“右派”,也是很有名气的“右派”,他的由“红”变“黑”仅仅就因为以上那些话,现在看来,这算啥问题?

2012 6 月时,按照范老先生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董照民本人,已是 76 岁了,因为心脑血管病,表达能力远不如范云威。说起整风时鸣放的事情,他老泪纵横,哭了又哭,还直摇头叹气,再不然就是光摆手而长时间无语。这就是当年英姿勃发,风光无限,而又直言快语的董照民哪!谁能够想到,仅仅因为在那一次小型会议上说了点大实话,替老教师们鸣一点不平,就由“天堂”一下子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当了“想反也反不了”的“右派”分子 22 年。他应该伤悔呀!一时的感情冲动和心血来潮,一时的“听党召唤”和“急党所急”,不仅改变了自已的人生轨迹,也无意间改变了那么多追随者的命运!

转自《共识网》


转自《民间历史》网( www.mjlsh.usc.cuhk.edu.hk ),文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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