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炎黄春秋》开一个“故纸堆”的栏目
[ 2000年第2期 建议《炎黄春秋》开一个“故纸堆”的栏目 作者: 于光远 ]
一张不寻常的请柬
于光远
只要看看这张请柬的复印件——它由哪个单位、为何事、在何时、向何人发出,清清楚楚,用不着我作任何说明。
要说明的,只是何以会在我的故纸堆中?
事情的经过是,到1988年4月,我才有同胡耀邦见面的机会。从1987年初他下台到这时候的一年多中间,他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住在305医院。受他牵连也开了我一次很长的生活会。我们见面未见得方便。到了1988年这个时间看来可以了,我就去305医院探视。
见面大家都非常高兴,聊开了天,聊呀聊的,我觉得他讲话中有些内容想记下来备忘。
可是我身上没有带纸,看到茶几上有这张请柬,问他“这东西有没有用?”他苦笑了一下说:“现在怎么还会有用?”于是我把他拿了过来,准备记我想记的东西。
请柬就这样到了我的手上。
这里还要说明,这张请柬上的这十三个字是怎么一回事?
这十三个字是胡耀邦的手迹。
那天,他说起自己下台后收到许许多多人的来信。来信的人,多半是年轻人,青年党员、青年团员。信上他们慰问他,鼓励他,为他不平。信写得都很热情。他说:“不论自己对这些信的内容的看法怎样,同意还是不同意,按照他的习惯,是要写回信的。可是——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下——我又怎么能写回信呢?我能给他们写些什么呢?”接着他又说,“给我写信的人,不只是青年人还有中年和老年人。有一个老人,楚辞专家文怀沙。他的年龄比我们都大,也写信给我。信中还引用了陆放翁的两句诗,这两句诗的意思是看得出来的,对这两句诗的意思,我就更没有办法写回信了。”说到这里,他就在这张请柬上写下这两句诗,他怕我没有听清这位楚辞专家的名字,又在请柬上写了“文怀沙”三个字。
因为这张请柬上有胡耀邦的这十三字的手迹,这张请柬我就一直珍藏着。
还要说明一点,读者会问,你不是要把这张请柬从茶几上拿过来作你的记录纸吗?为什么就没有你写的字呢?
要告诉读者,我写了不少字,正面反面都记有好多字,而且记下来的对今天的我都起了备忘的作用。我在一篇《告别耀邦》的文章中利用了我在这张请柬上记下的字。不过现在科学技术发达到这个程度,我要我的女儿,在复印这张请柬时,用电子扫描的办法,清洗掉了,当然在原件上还都保留了原状。
这张请柬是在今年四月胡耀邦逝世十周年前夕找出来的。这篇文章是1999年4月10日写成的。不过今天我在向《炎黄春秋》编辑部写去《建议〈炎黄春秋〉开一个〈故纸堆〉的栏目》时,作为“故纸堆”的一个样品投寄给它。
末了,我想补充一句,耀邦在对陆放翁的诗十字中写错了一个字,陆的原句是“民望甚饥渴”,耀邦写成“民众甚饥渴”替他作一个更正。
耀邦的忌辰过去好几个月,可是他的生日,11月20日又快到了,可到这篇文章发表时,恐怕要到2000年了吧。
(责任编辑 方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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