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摘登(三则)
[ 2008年第3期 读者来信摘登(三则) 作者:高世玉等 ]
从借读到订阅我看《炎黄春秋》
一次,我到一位离休老干部家中拜访,见书桌上有本《炎黄春秋》,便随手拿过来翻看,一下把我给吸引住了。我看到《炎黄春秋》中的篇篇文章,似乎都是我闻所未闻的政治、社会、历史、人物等诸多史实。谈古论今,内容丰富,观点鲜明。最吸引我的是敢讲真话。资本主义长处敢阐述,社会主义暴力敢揭露。我今年都71岁了。还首次从《炎黄春秋》中听到暴力社会主义这个词。斯大林统治时期的苏联,就是暴力社会主义。我们千万学不得!可我少年时还一个劲地一心要学苏联老大哥呢。1953年3月5日,斯大林去世。多少人肃立遗像前痛哭流涕,崇拜得五体投地。现在想想多么幼稚可笑。这是为什么?我们党那时不敢向中国人说真话。不说真话的人也不让别人说真话,一说,我打你右派、右倾,害苦了多少党内外有识之士。大搞一言堂,独断专行。以致于招来十年浩劫,搞得中国处于崩溃的边缘。教训十分深刻。
《炎黄春秋》还事物本来面目,我爱读。于是对老局长说,07年借读你的《炎黄春秋》了,他笑笑答应,就这样,每期刊物一到,如获至宝,一览无余。获益匪浅。不到年底,我早早就把08年的《炎黄春秋》订下了。
我不知《炎黄春秋》何时创刊,但估计是在1978年之后,因为在这之前,敢讲真话的刊物几乎没有,否则讲真话的作者或主编,是要被戴帽子的。从这个角度说,《炎黄春秋》的出版并大受欢迎,说明我们党思想解放向前迈了一大步。本来嘛,让人讲话天塌不下来,即使塌了,也会有更多的人去托住。
拜读一年《炎黄春秋》,自认为有不少收获,不知对不对,写出来请贵刊和读者指正。
一、对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我总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经典,改不得也不允许改动。其实,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马克思主义是在实践中不断发展的。马、恩这两位大师在世时,他们的前期和后期的思想、观点就有所不同,有所进步。暴力革命和阶级斗争,只适合资本主义初期,而不适合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阶段。任何时候都抱着阶级斗争不放,必然要搞乱套,不仅不会成为动力,反而会阻碍社会发展。
目前世界有三种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北欧各国)、暴力社会主义(前苏联已失败无疑)和科学社会主义(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民主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两种社会形态中,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平等竞争,看谁胜过谁。和平共处已成现实,和平过渡、和平演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多一个思维,资本主义也可能演变为社会主义呢?
科学发展观认为,一切社会形态都要以人为本。欧洲的民主社会主义搞得不错,不少国家国泰民安几十年,劳资双方通过国家调控,都富裕了,收入差距越来越小,难道还非要劳动者去革与自己收入差不多的资本家的命吗?
二、对中国的前途和命运有了新的感受。
中国的前途和命运何在?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不是盲目的而是自觉的。中国的前途和命运关键在于党。“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而党的正确领导又在于党的不断改革与创新。正如李锐老先生所说,党的改革,是中国现在所有改革成败的关键。党的改革,一要指导思想坚定,二要政治路线正确,三要组织路线保证。三者统一,缺一不可。从某种意义上说,组织路线保证更为主要。在特定的条件下,人是决定的因素。时事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时事,两者是辩证的统一。
三、对待历史人物的评价不要几几开。
对待历史人物的评价,要还历史真面目,该好说好,是坏说坏。不要搞什么“几几开”。斯大林是“三七”开,毛泽东是几几开至今无人定笃。过去,我们一个劲说斯大林好的一面,把坏的统统隐藏起来。赫鲁晓夫报告一出,我们就搬出“三七开”。在苏联建设时期和卫国战争中,斯大林功不可没。可他在位期间,排除异己,滥杀无辜,规模空前,手段残暴,简直如同暴君。哪是什么共产党的领导。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也摧残了多少老革命、老干部,有的甚至是他几十年的亲密战友,也难于幸免,差一点把立足未稳的新中国给葬送掉。伟人不能正确对待自己,大搞个人崇拜,犯大错而无法纠正,其后果不堪设想。
安徽读者高世玉
读贵刊新年致辞的几点联想
本人是一名军队退休干部,是贵刊的忠实读者,每期到手总是读来如饥似渴。我赞成贵刊“反思历史推动改革”的办刊思路。当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反思也只能是一定程度的。但这已经是了不起的业绩。眼下有些权威刊物的文章八股味很浓,从概念到概念,读起来像嚼蜡。贵刊的文章一般来说能做到有理有据,联系实际,确能帮助读者明辨是非。周围许多同志都感兴趣。
读了2008年1月号的编辑部新年致辞,有几点联想。
一、“市场经济”前面刻意省略了“社会主义”的限制词。这触及到一个原则问题,就是市场经济是否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分(本质的或非本质的)?如果有,表现在哪?我们搞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从宏观到微观特别是微观上是否体现了其社会主义的属性?如果没有,原因何在?
二、“资本和权力私下结盟共同压榨劳动的情况屡见不鲜”。从城镇企业用工到农村的征地运动,的确“屡见不鲜”。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劳动者同资本家的谈判地位比我们劳动者的谈判地位高许多”。过去我们批评人家的工会是“黄色”工会。现在我们的工会处境尴尬,在捍卫劳工权益方面几乎起不了大的作用,应该是什么颜色?贵刊对怎样驾驭资本开出的药方是“民主”。可是民主怎么驾驭资本?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是怎么通过民主驾驭资本的?
三、关于民主,我们常说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是维护资本统治的民主,因而是少数人的民主。应该说就本质而言,立论正确。但不可否认,那里的人民也确实享受着广泛的实实在在的民主。民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获得了空前的发展,是资本主义制度自我纠错机制的基本保证,也是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拯救资本主义制度使其延长寿命的“灵丹妙药”。而通观战后共产党执政的国家,无一不是实行的专制主义。可以说,专制主义或曰权力过分集中是共产党的天性。它既是我们这种制度的优势即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同时又是枷锁,创新活力不足,缺乏自我纠错的能力,所谓“一人犯错全党犯错”。由鉴于此,“十七大”提出要以更大的力度推动民主政治建设。可是有些问题很难处理,例如宪法规定的“言论自由”,怎么实行?就说“控制舆论”,不控制就乱了,影响稳定;控制吧又与宪法原则、人民期待和时代潮流相悖。平衡点在哪儿?有人主张实行多党制以解决权力制衡或曰民主问题。可是,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实行多党制所呈现的乱局说明,对中国多党制此路不通。唯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寻求自己的民主道路。由于封建包袱太沉重、对民主的恐惧以及特殊利益集团本能的抵制,通向民主的道路十分艰难。能否和在多大程度上落实“十七大”关于民主政治的承诺,只有实践能提供答案。
以上可能都是些常识性的问题,说来让人见笑,但本人是外行,有兴趣思考。希望能在贵刊上看到有关文章。
北京读者刘可成
贵刊的文章深受读者欢迎,每到一期便争相借阅,一读再读,爱不释手,尤其是贵刊的“一家言”,真可谓是有胆有识顶天立地的一家,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的一家,更是深受敬重的一家,特别是谢韬、何方、资中筠、尹振环、李锐、钟沛璋、张惠卿、吴思、吴敏、吴江、彭迪、王也扬、张绪山、笑蜀等女士和先生们的文章,胆识超群,文字练达,百看不厌,希望今后仍能看到这样的好文章。多少年来,人们早厌烦透了那些空话套话,八股教条,远离社会现实的所谓理论家的棍棒文章,看这种文章简直是活受罪,是一种精神折磨,这种文字垃圾希望今后不要再出现在贵刊上了。
绍兴读者 钱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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