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进：余额宝是企业家精神的产物
关于互联网金融，我想从企业家精神的角度来说，支付宝和余额宝的出现，它之所以被创造和存活下来，说明存在一个前提即市场中一定存在可套利机会，这个机会与中国银行业的行政垄断有关，垄断体制下的商业银行可能不在乎这个利润机会，它靠自己的存贷差获利活得非常舒坦。余额宝和天弘基金合作，看准了一个巨大的套利机会，就是把散户的小额资金收集起来作为一个大户与商业银行做人民币业务。有套利机会，有利润捕获，就一定意味着有资源配置失当或者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改进空间。余额宝和基金公司合作捕获这个机会，把这个机会利用起来。而以前这个机会没有利用起来，而现在有新技术支持可以利用了。它既然有利可图，就必然意味着存在大量资源配置错误。企业利用新技术套利的过程，就是一个纠错过程，其实是功德无量的。对这种企业家精神驱动下的行为，完全不要惩罚和打击。恰恰相反，我们要充分利用企业家精神，把这个套利机会驱逐干净，促使资源配置就是走向均衡的过程。这是一点，从企业家精神的角度来看应该保护他，当然也要防范风险，但是不能打击他和惩罚他。
第二，两种范式下 GDP 统计指标的问题。现在我们宏观经济分析都用 GDP 这个统计量，从来没有怀疑过。其实 GDP 的准确含义，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到， GDP 是对经济秩序有效复杂性的一个非常不准确的测度。哈耶克和布坎南讲，经济是一个秩序，我们要测度一个经济秩序的程度或者有效复杂性程度，现实中无法找到指标可以测度它。幸好，星际系统中有价格信号，我们用经济系统中最终商品的价格和数量相乘再相加，或者从收入的角度加总，得到一个叫做“ GDP ”的指标。其实准确的刻画一个经济系统的秩序程度，恰恰可能是另外一套指标，就是程炼提到的经济系统中的加总交易量，比如说程炼博士刚才讲的非现金支付的交易量，这个交易量加上传统的现金交易量，就更加准确刻画了经济系统中导致秩序的行为。怀特海曾经说，“过程即实在”。经济的过程表现是什么呢？就是交易，我们对交易的刻画就是对经济中交易量的刻画，它能够更准确地反映经济系统的核心特征——有效复杂性程度。所以，从这个视角看，我们可能要改变传统上 GDP 的统计方式。或者弄两套并存，专门刻画交易的一套统计指标；现有的 GDP 指标。交易视角的 GDP 统计是过程导向的；现有的 GDP 统计是结果导向的，服务于人们直观思维的也可以存在，但是远远不足的。
最后讲比特币的问题。比特币有的人唱衰有的人唱好。我觉得比特币回到货币本质。货币是一个“社会科学事实”。什么是社会科学事实？社会科学事实就是我们大家都认为它存在它就构成一个事实存在。是我们的同意，我们的约定，一种在人际中流行开来的看法，使得它就成为一个事实。当然，同意并不是让大家开会，可以是你默认，你愿意使用它，交易它。你默认了它，它就是成为一个能够用作交易的工具，能够储藏的工具，它就是货币。所以我认为比特币方兴未艾，他很可能就是哈耶克的货币非国家化的一个现实证明。而且对于它的总量的控制，比如 2100 万的总量控制，设计上是保证总量无法突破的。这种硬控制，这可以对抗任何法币的通胀行为，因为原则上任何法币都是没有总量控制的。事实上，当今世界上没有一个政府不搞通货膨胀。比特币设计者限制了一个货币发行总量，意味着通货膨胀没有空间。将来我们要保持开放的心态，可以控制风险但不要扼杀他，很可能对人类货币制度带来一个创新。
【 刘业进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本文为作者在 2014 年 3 月 17 日天则所召开的“画‘鬼’ ---- 移动互联网与我们的生活”研讨会上的发言，根据录音整理，经本人校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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