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庄：联邦制适合中国吗
首先感谢天则所的邀请，感谢大午集团提供这么好的平台。说实话，让一个搞刑诉的律师来评价联邦制，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会之前也没有这个任务，来了一看行程表，还有我一个评论，我觉得挺有意思。听了王建勋老师这个，论文我也仔细拜读了好几遍。看了以后，我觉得这个联邦制，一说起联邦制让我想起来三国演义第一章第一节第一段第一句，我想起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看了王建勋老师的论文，我觉得中国政法大学有两个代表性人物，联邦制的倡导者就是王建勋，陪审制的倡导者就是何兵，这两个可以说是中国法学界的新生代的代表人物的佼佼者。
王建勋老师今天的发言，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国安、国保，能不能定一个煽动分裂国家罪。我觉得不应该，因为大家都是忧国忧民的情怀比较浓烈的人，在座的每一位都是爱国者。歌德有一句话，人类的情感，最高尚的一个标志就是爱国。当然这个国，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思路，每个人和每个人对国家概念的看法和认知，都是不一样的。刚才萧老师也讲了，王建勋老师光讲了联邦制的好处，我也反复想，我对这方面连爱好者都不是，更谈不上专家。但是我想起了股份制，每个州、每个省作为一个股东加入到个国家的大盘子里面来，他的抗风险能力可能是要加大，王建勋教授写了一句话，是孟德斯鸠说的，说共和国如果太小，容易被外来侵害摧毁。如果这个共和国太大，就容易从内部缺陷遭到破坏，这句话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一个公司也是一样，三五个人的小公司，绝对经不起市场经济大浪的冲击，很容易被摧毁，但是你当联系一些大股东，再上市，抗风险能力、承担风险能力肯定加强。我是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国家的这个概念。每个联邦，我们是不是将来成立河南国、河北国、山西国、山东国，都加入到咱们这个合众国的大盘子里来？这当然是一个学界的探讨，无论怎么探讨，我觉得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我相信在座的每个人不希望这个国家垮台。在座的每个人都希望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和百姓，我们的社会秩序都得到一个文明的进步和文化的发展。这一点我觉得大家都是有共识的。
这个国家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这个会议的题目就是“法学与政治学的理论创新”。不推陈怎么能出新呢？所以说畅所欲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挺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且意义非常重大。昨天江老也讲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也承认，中国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换句话说到了最紧急的时刻。这个国家朝哪个方向发展，你说他在浅水区也好，你说他在十字路口也罢，你说他在深水区也罢，反正现在是挺让人揪心的，在座的每一位可能也都能感受到这些。当然，从历史看，几千年的中国史，每一次变法，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有特别惨重的代价，历史都是这样，尤其是中国。爱好历史的人都可以看到，变法者没有一个好下场，但是变法者带来的利益能够给后人带来短时间也好，长时间也罢，文明的或者是进步的、或者是稍纵即逝的幸福感。我们这一代人，甚至是下一代人，能不能感受到我们这一代人努力的变法和改革所带来的利益共享？现在是很难说。
不过法学、政治学这个词确实也够新颖的，多少年来我们所看到、听到的都是政法机关，甚至政法大学，不叫法政大学，昨天盛洪老师也讲，王在法下，这就是一个法治文明的标志，就是国王也得遵守法律，遵守宪政，遵守宪法。所以法学与政治学，他把法学放在前面，这也突出了我们今天这个会议的创新。我们原来上学的时候，政法大学、政法院校、政法系等等，所有的法应该是天，所有一切都在法之下，这也是法律文明和社会文明的标志。
我在北大、清华、法大探讨，跟学生们交流、演讲、我也说过多少次，法治的文明，国家的进步，大家都很着急，有的着大急，生大气。我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有些事情就跟道家所说得那样，顺其自然。当然，过程中每个人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举这样一个例子，就在北京我们家楼下有一大堆迎春花，每年 2 月底，就那几天， 2 月 28 号， 3 月 1 、 2 号就开了，每年这两天都要开，这就是季节，这就是规律，这就是周期，这就是不可阻挡。所以中国未来怎么变，他不是哪个人，哪个组织发一个什么文件，就可以改变走势的，我觉得是大势所趋，该走到什么阶段，该走到什么方向，该是联邦还是大一统，那是历史的选择，也不是王建勋老师能左右的，更不是我能左右的，人民会选择未来是大一统还是多元制的联邦。
提个问题，作为我今天评论的结束语，建勋老师刚才讲了很多联邦的优势，我就想举个例子？比如说搞了联邦制以后，河北共和国、河南共和国、山西、山东国全成立以后，再碰上汶川地震怎么办？这也算国难吧，如果是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他马上通知各个省，你送一万个帐篷，你送两百台挖掘机，各个省得闻风而动。但是成了联邦以后，这些事情，民族之间的互助、地域之间的协作，能不能像现在大一统下这么有效？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按民族建邦制，在中国不现实，除了广西壮族、宁夏回族、新疆维吾尔族以外。按照民族建邦不合适，就得按照地域，如果按照地域，中国这么多省资源分布极不平衡，尤其现在最发达的长三角、珠三角，资源又是最匮乏的，西气东输、煤炭、电力、石油都没有。如果地域划分，就造成了新的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比如长三角和珠三角，没有什么资源，完全靠西半部，这个怎么办？看了你的论文以后，没发现这两点，希望建勋老师回应的时候解释一下。
[ 李庄 知名刑诉律师，北京康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民商法硕士。本文为作者 2015 年 5 月 30-31 日在「中国法学政治学跨学科理论创新研讨会」的评议演讲实录（天则经济研究所、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大午企业文化研究会联合主办），未经本人修订，标题为编者所加， 转载或引用请注明 ]
2015-8-16
中评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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