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爸爸可以学术甩锅了？耶鲁学者说，戒不掉烟可能是在忧虑儿子的婚事
抽烟的爸爸可以学术甩锅了？耶鲁学者说，戒不掉烟可能是在忧虑儿子的婚事
中国是世界上吸烟人口最多的国家，没有之一。中国人口的吸烟比例较高，其中男性烟民群体更是惊人——中国男性有半数抽烟，而女性仅为 2%。那么，为什么中国男人如此热衷于 “吞云吐雾”？
耶鲁大学的研究者 陈希 提出了一项有趣的发现：吸烟和人口出生性别比存在一定关系。
简单来说，在性别选择盛行的地区，女孩远少于男孩，一些家庭不得不担心儿子是否成为 “光棍”。中国男性吸烟的诱因之一，可能是在 “男大当婚” 而男多女少的情况下，家有儿子而发愁导致的。
在婚姻市场上，男方是弱势群体，女方是强势群体。有趣的是，家有千金的父亲并没有更多地吸烟。
婚姻市场挤压、“光棍” 风险与父亲抽烟
根深蒂固的男孩偏好文化，超生鉴别性别技术的普及和滥用，以及人口严控政策的强力实施，使中国人口的出生性别比从 1975 年的 106.32 飙升到 2010 年的 118.06。换句话说，平均每出生 100 个女孩，就同时有近 120 个男孩出生。
值得注意的是，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和农村地区的出生性别比远高于东部沿海和城市地区。2005 年的普查显示，中国 20 岁以下的过剩男性达到 3200 万人，据测算这些人有至少一成可能无法 “脱单”。
在中国传统观念里，生男孩相当于开了一家 “建设银行”，全家都要为其能够 “传宗接代” 而努力。一方面需要准备买房或盖房，另一方面需要准备不菲的彩礼。雪上加霜的是，男多女少的局面进一步加剧男性成婚的竞争。
男性多数是家中的顶梁柱，要为子女的未来而不懈奋斗。在为儿娶媳的成本越来越高、难度越来越大的情况下，男方父母遭受的身心压力可想而知。烟草中的尼古丁可以部分缓解人的心理压力，吸烟就成为这些父亲的自然选择。
研究人员只关注家中第一个孩子的性别，因为其性别很少受到父母选择的影响。农村普遍允许生二胎，特别是头胎是女孩时更是如此。相对来说，父母更有可能对二胎和三胎进行性别选择。
研究人员使用 1991-2006 年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的农村数据，其中包括受访者的吸烟情况和烟草消费信息。使用 2000 年人口普查的千分之一调查数据，用于评估受调查的县级适婚人口（10-19 岁）的出生性别比。
婚姻市场的本地化程度较高，特别是在农村地区。因此，研究人员还利用了 2004-2009 年贵州省的农村人口调查，它包括村级适婚人口性别比的信息，可以更细致地考察婚姻市场挤压对男方父母的影响。
在排除了家庭子女数量、当地烟草价格等因素的干扰后，研究发现：在老大是儿子的家里，父亲抽烟的频率和支出并不比老大是女儿的父亲更高。但是在性别失衡严重的地区，头胎是儿子的父亲抽烟更厉害。这意味着婚姻市场挤压令男方父亲喘不过气来，需要通过吸烟排解忧愁。
有趣的是，长子的年龄越是接近谈婚论嫁的年龄，在人口性别比很高的地区，父亲抽烟的次数和开销都会明显增加。这意味着只有当儿子可能面临婚姻难题时，父亲才会发愁地吸更多烟。
吸烟的主要原因是排解焦虑
除了为儿子娶媳妇的原因，父亲抽烟还有可能是其他理由。但研究者一一进行了反驳。
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养个儿子等于开了一家 “建设银行”，父母会更加卖力地赚钱攒钱，以为其结婚提供充沛的财力支持。因此，父亲抽烟多可能是由于收入增加，有财力去消费香烟。但是研究显示，在性别比很高的地区，有长子的家庭收入并不高于其他家庭。更为重要的是，恰恰是收入偏低的父亲吸更多烟，这说明收入因素可能不是抽烟的主要原因。
另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抽名牌香烟往往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而不一定是因为发愁娶媳妇。为了排除这种可能，研究人员对贵州省的数据进行分析。贵州的许多农民自产自销烟草，而用烟管吸土烟的价格远低于盒装烟。如果吸烟是为了炫耀身份，那么父亲不会去吸土烟。研究显示，在人口性别比很高的村庄，头胎是男孩的父亲吸土烟的情况明显增多，说明吸烟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排解焦虑。
如果因为娶媳妇而焦虑，那么男方家庭不仅会抽烟，而且可能也会过得不快乐。研究确实发现，在青年人口性别比失衡的地区，老大是男孩的父亲的确更加不幸福，对生活的满意度也更低。
虽然这项研究控制了家中孩子的数量，但是如果家中还有女儿的话，那么通过提高女儿的彩礼，可以适当补偿长子的婚姻成本。或者反过来，如果家里有多个儿子，为父是不是会更加忧愁而加倍抽烟？
在农村地区，计划生育政策的执行远不如城市严格，一般家庭都可以生育二胎。因此，城市地区性别比失衡导致的健康代价可能更甚。但是 “女大当嫁”，在 “剩女” 普遍的大城市，父亲们是否也会因为焦虑而抽烟？值得注意的是，为儿发愁的父亲可以抽烟，那么操碎心的母亲又该如何排忧解难呢？
尽管单独二胎政策放开了，但中国人口出生性别比失衡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转变，婚姻市场对男性及其家庭的挤压也有增无减。在此背景下，控制人口出生性别比并降低吸烟率，可能是提升人口健康水平并增进社会福利的关键举措。
参考文献
- Chen, Xi. (2017). “Does Daughter Deficit Promote Parental Substance Use? Longitudinal Evidence on Smoking from Rural China.”
Journal of Substance Use, forthcoming.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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