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教科書沒教的事】大國夾縫中的國度：波羅的海三小國史──立陶宛（上）｜從立陶宛建國到一次大戰｜獨立與自由｜立陶宛大公國｜俄國殖民時期｜獨立與自由
【歷史教科書沒教的事】大國夾縫中的國度：波羅的海三小國史──立陶宛（上）｜從立陶宛建國到一次大戰｜獨立與自由｜立陶宛大公國｜俄國殖民時期｜獨立與自由 ——
在現今的國際舞台上
人口只有不到三百萬的立陶宛
竟然多次抗衡中國政府的施壓
與台灣的關係保持密切
成為國際間矚目的焦點
究竟，立陶宛這一個國家
背後經歷什麼樣的歷史
影響它的政治取態？
而這一個細小的國家
又是如何在大國之間遊走
保存自己獨立自主的地位呢？
大家好，我是Movistory
這個頻道主要會通過電影解說
和大家探討下電影背後帶出的議題與啟示
同時，我亦會不時個別討論一些歷史議題
和大家分享多點過往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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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會和大家講下波羅的海三小國之一的立陶宛
波羅的海三小國
顧名思義
指的就是位於東歐波羅的海三個國家
立陶宛、拉脫維亞與愛沙利亞
波羅的海作為中歐與北歐之間的海域
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價值
在歷史上
英國、法國、德國、波蘭與俄羅斯等國
就多次在這一片領域爆發戰爭
而波羅的海三小國
亦無可避免地捲入歷史的漩渦中
在大國的夾縫中掙扎求存
但波羅的海三小國的人
並未因為戰爭的洗禮而消失
反而憑藉自身的文化與歷史
建構民族的身份認同感
亦因為相似的經歷
波羅的三小國形成「命運共同體」
而提到立陶宛這個國家
在歐洲中世紀時期（476-1492）
初時的立陶宛只是個蕞爾小國
後來在戰爭的洗禮下
發展成軍事強權
在十三世紀時期的立陶宛大公國
一度雄霸整個東歐地區
在1569年的7月1日
立陶宛與波蘭達成《盧布林聯合》
共組「波蘭立陶宛聯邦」
兩國結成同盟的同時
亦保留獨立的制度
一時之間，立陶宛與波蘭的勢力如日中天
成為東歐的主導力量
不過，在這段時期
波蘭嘗試逐步同化立陶宛人
嚴重削弱立陶宛的獨立地位
引來立陶宛內部的不滿
加上聯邦多年以來
在對俄國和瑞典的戰爭中接連失利
種種原因導致聯邦逐漸步向衰落
在1795年10月24日
在俄國、奧地利與普魯士三國
先後三次瓜分下
「波蘭立陶宛聯邦」宣告滅亡
自此，立陶宛併入俄帝國的版圖中
在俄國統治時期
立陶宛人並未屈服殖民管治
在1817年，維爾紐斯大學學生
就秘密成立青年組織「愛知社」
希望透過思想啟蒙
喚起年青人的愛國情懷
提高立陶宛人的教育與文化水平
反抗俄國的獨裁專制
以維爾紐斯為中心的地區
亦成為民族主義思潮的根據地
但在五年後（1822年）
俄帝國下令禁止學生組織的活動
並且迫害與流放相關成員
不久，在1830年
法國「七月革命」推翻波旁王朝
革命風潮席捲整個歐洲
在11月，波蘭人率先發動起義
立陶宛人亦緊隨其後
號召立陶宛脫離俄帝國，與波蘭合併
但對立陶宛的起義者來說
有關國家未來的政治體制仍未有共識
部分人開始提出立陶宛獨立自主的構想
而經過民兵與俄軍的連番激戰
起義還是宣告失敗
沙俄政府處死大批起義者
並將部份人送到西伯利亞充軍
在1832年，俄國當局直接關閉維爾紐斯大學
試圖壓制立陶宛民族主義思潮
同時，俄國亦着手加強對立陶宛的控制
對立陶宛人實施俄國化政策
清除波蘭在立陶宛遺留下來的影響
嘗試將立陶宛在內的西部 地區
變成俄國「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當俄國以為同化政策能夠一勞永逸時
第二場起義卻開始醞釀
在1860年代初時
由於俄國尖銳的政治、經濟與社會問題
俄國西部地區已經動盪不穩
在立陶宛內
不同黨團的勢力各自設想立陶宛的政治遠景
一直領導着國內起義的保守貴族
就聯合「白黨」陣營
提出重建「波蘭立陶宛聯邦」
將解放社會問題放到次要位置
這一項主張引來激進派的反對
對於激進派的「紅黨」而言
他們認為解決農民問題是當務之急
重建國家並不是他們此時需要的事
只有激進派領袖馬茨卡維州斯
堅持重建立陶宛民族的國家
但馬茨卡維州斯為首的團體
都是主張成立「波蘭立陶宛聯邦」
與白黨不同的是
白黨認為立陶宛是波蘭的一部份
而馬茨卡維州斯為首的團體
就視立陶宛是聯邦政府中的一員
只有少部份的人
支持立陶宛人建立獨立自主的國家
雖然三方對於「重建國家」有不同的理解
但同樣為反抗俄國作好準備
在1863年，波蘭爆發「一月起義」
起義隨即席捲整個立陶宛
起義持續數個月之久
在俄軍的優勢下
起義終究宣告失敗
起義結束後
俄國大大加強在立陶宛的俄國化政策
不但禁止傳統的拉丁字母
成立大量的俄語學校取締立陶宛語學校
同時亦限制天主教會的權利
當局甚至禁止出版立陶宛文的報紙與書刊
阻礙立陶宛文化的發展
面對俄帝國愈大的壓迫
立陶宛人的民族意識卻不斷增強
加上俄國廢除農奴制度的決定
徹底改變了立陶宛的社會結構
保守貴族的領導地位不復存在
農民的生活得以改善
他們能夠送自己的子弟入學校
加上天主教人士投身於小學的教育發展
不少知識份子開始連結農民
在立陶宛內形成一股勢力
當時著名的立陶宛歷史學家
西莫納斯．道坎塔斯 (Simonas Daukantas)
就主張脫離俄羅斯與波蘭的影響
逐步建構立陶宛民族獨立的意識
在德國的東普魯士
就成為立陶宛人傳播資訊的地方
在1883年，立陶宛啟蒙運動者
巴山納維州斯 (Jonas Basanavičius)
就於東普魯士出版報紙《晨曦》(Aušra)
這一份報紙透過秘密渠道於立陶宛內傳播
主張立陶宛人傳承自身文化與歷史
雖然報章在三年後
因為資金缺乏而停運
但在1889年
著名的立陶宛作家與音樂家
庫吉爾卡 (Vincas Kudirka)
在東普魯士發行報紙《鐘聲》(Varpas)
成為立陶宛民族解放運動的主要出版機構
報紙刊登大量有關立陶宛民族復興的文章
同時抨擊俄國化與波蘭化政策
庫吉爾卡在1898年創作的歌曲
《立陶宛，我的祖國》(Lietuva, Tėvyne mūsų)
更成功凝聚立陶宛民族
在日後成為立陶宛的國歌
而同樣受到俄國壓迫的拉脫維亞人
亦與立陶宛人的關係密切
兩地的民族主義者彼此互相影響
達成一種同盟的關係
至於愛沙尼亞
就因為地理位置問題
與立陶宛人甚少有聯繫
雖然同為波羅的海的國家
但立陶宛的歷史內涵卻比另外兩國豐富
從十三世紀到十六世紀
立陶宛大公國的輝煌歷史
都喚起立陶宛人的民族自豪感
在立陶宛民族運動的發展中
不同的政治勢力亦開始形成
在1898年
在馬克思主義思潮的影響下
立陶宛社會民主黨在維爾紐斯成立
在1902年
立陶宛的中產階級亦組建力量
成立立陶宛民主黨
在1905年12月4日
大約二千名選舉代表
包括一直流亡海外的政客
在維爾紐斯召開立陶宛代表大會
主張爭取立陶宛民族的政治自主
並在維爾紐斯成立民選議會
着手重建立陶宛的國家體制
在這一段時間
經歷兩次武裝鬥爭的立陶宛人
已經不再採用激進的手段
而是以相對和平的路線
從文化、教育與政治層面
爭取立陶宛民族的獨立
直到1914年8月1日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
以德、奧為首的同盟國
與以英、法、俄為首的協約國爆發戰爭
波羅的海三國的人民意識到
這一場戰爭對他們民族未來的重要
立陶宛人寄望於西方的支持
建立屬於立陶宛人的國家
不同的是
拉脫維亞與愛沙尼亞
只期待透過戰爭爭取自治的要求
並無打算建立獨立的國家
當時的拉脫維亞民族主義者
都堅定支持俄國對德國的戰爭
加入俄軍「保衛家國」
在1915年，德軍在東線發起大規模攻勢
並佔領立陶宛全境
但德國人的來到
並未為立陶宛人帶來轉變
反而與俄帝國管治時期一樣
立陶宛人再次受到打壓
在1917年，俄國國內爆發「二月革命」
成功推翻君主制度
德國擔心俄國的臨時政府會賦予立陶宛的自治權
動搖德國在立陶宛的管治
於是當局嘗試透過立陶宛的親德分子
成立「信任委員會」
賦予立陶宛人有限的權力
在同年的9月
立陶宛人獲准在維爾紐斯召開代表會議
決議在民族疆域與民主原則下
全面追求立陶宛的獨立
並召開立憲會議制定憲法
在11月13日
立陶宛民族主義者斯苗東納 (Antanas Smetona)
向德國當局提議
建立一個獨立的立陶宛國家
並保證日後的立陶宛與德國達成同盟關係
雙方在政治、軍事與經濟層面
都會保持緊密的聯繫
另一邊廂，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派
發動「十一月革命」
推翻俄國的臨時政府
建立蘇維埃政權
標誌着共產主義崛起的同時
亦揭開俄國內戰的序幕
在1918年2月16日
以斯苗東納為首
由二十人組成的委員會（Taryba）
在立陶宛的歷史之都維爾紐斯一致通過法令
恢復立陶宛獨立的決議
在3月23日
在德皇威廉二世的批准下
「立陶宛國」最終成立
並在之後實行君主立憲制
此時的立陶宛仍然受德國的約束
無法成立有效的權力機關
但這樣卻保留立陶宛的完整
避免德國將立陶宛併入東普魯士
而隨著德軍節節敗退
德國國內亦變得動盪不安
無瑕顧及對立陶宛的管治
在10月20日
德國當局承認立陶宛的獨立
並開始將權力歸還立陶宛人
不久，在11月11日
德國簽訂《康邊停戰協定》
一次大戰正式結束
同日，立陶宛委員會以臨時憲法為基礎
成立「立陶宛第一臨時政府」
由沃爾德馬拉斯 (Augustinas Voldemaras)
擔任新政府的總理
為了維持現有的獨立地位
抗衡蘇俄日益壯大的勢力
立陶宛政府開始號召國民參軍
德軍在撤退的同時
亦幫助立陶宛建立新的軍隊
但此時的蘇俄軍隊（簡稱紅軍）已經先後控制
獨立不久的白俄羅斯與烏克蘭
並開始向波羅的海方向推進
在12月，由蘇俄扶植的共產政權
以共產黨人卡普蘇卡斯（V. Mickevicius Kapsukas）
為首的立陶宛臨時革命政府宣布成立
大批共產黨員與左派人士組織示威遊行
表態支持卡普蘇卡斯的臨時政府
在1919年的1月
紅軍攻陷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
並成立「立陶宛—白俄羅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
正在立陶宛危在旦夕之際
德國的自由軍團（志願者）抵達立陶宛
在2月，立陶宛軍在自由軍團的協助下
成功擊退紅軍
並且不斷擴充軍力
同時，波蘇戰爭全面爆發
紅軍在西部地區面對多個敵人的同時
亦忙於應付國內殘餘的政府軍（白軍）
同年5月
立陶宛軍對紅軍發起反攻
並在6月推進至拉脫維亞邊境一帶
而自由軍團亦根據《凡爾賽條約》的協定
撤出波羅的海地區
但部份德軍卻加入西俄羅斯志願軍
意圖維持德國在波羅的海地區的影響力
一直侵擾立陶宛邊境地區
但很快地，立陶宛軍發起攻勢
將他們擊退並趕出立陶宛
而經過多番的談判
在1920年7月12日
蘇俄與立陶宛在莫斯科締約
無條件承認立陶宛的獨立
而雖然立陶宛最大的敵人已經消失
但卻同時迎來新的威脅
它，就是鄰近的波蘭
早在1919年4月
波軍已經攻陷紅軍佔據的維爾紐斯
只是後來在1920年7月
紅軍奪回維爾紐斯
當時蘇俄以歸還維爾紐斯為條件
期望立陶宛能夠加入紅軍
又或者讓紅軍通過立陶宛全境
當時的立陶宛選擇了後者
但立陶宛的妥協並不是沒有風險
有歷史學家就指出
如果波蘭在戰爭中失敗
立陶宛將無可避免地被蘇俄赤化
在1920年8月
在畢蘇斯基將軍 (Józef Piłsudski) 的領導下
波軍在華沙戰役中取得決定性勝利
逼使紅軍向東撤退
被稱為「維斯瓦河」的奇蹟
立陶宛的獨立地位才得以鞏固下來
但波軍擊退紅軍的同時
亦推進至蘇瓦爾基斯地區（Suwalkis）
大大威脅維爾紐斯的安全
波蘭與立陶宛的關係開始緊張
後來，在國際聯盟的施壓下
在10月7日
兩國在蘇瓦爾基斯簽訂和約（10月10日生效）
劃定兩國的邊界
規定將維爾紐斯地區劃歸立陶宛
不過，就在條約生效前（10月9日）
在波蘭政府的默許下
瑞利可夫斯基將軍 (Lucjan Żeligowski)
假借平定「暴亂」為由
迅速奪取維爾紐斯地區
實力薄弱的立陶宛
不得不接受維爾紐斯的淪陷
將首都遷至古城考納斯
波蘭當局曾經向立陶宛提出
雙方達成「波蘭立陶宛聯盟」
但立陶宛拒絕波蘭的建議
因為立陶宛人擔心
波蘭會好像以往一樣
在聯盟中建立主導地位
之後一步一步同化立陶宛
在1920年10月
波蘭在維爾紐斯地區
扶植「中立陶宛共和國」
作為波蘭與立陶宛之間的緩衝地帶
在兩年後
在法國背後的支持下
當地舉行所謂的「公投」
將維爾紐斯地區納入波蘭的版圖
就這樣，立陶宛的歷史古都維爾紐斯
成為波蘭的「不可分割」領土
維爾紐斯的主權爭議
不但令立陶宛與波蘭斷絕外交關係
同時亦影響立陶宛在國際上的地位
而這一件事，亦影響立陶宛日後的國運
回顧立陶宛建國到一次大戰的歷史
立陶宛由起初的小國
發展成主導東歐的強國
到之後被大國瓜分而亡國
但俄國的高壓管治政策
不但沒有顯著的成果
反而激起立陶宛人更大的反抗
歷經百多年的努力
立陶宛人終於成功復國
建立自己民族的國家
從來，羅馬都不是一日建成
立陶宛民族的獨立
並非單憑個別一場戰爭而達成
而是經過長年累月的努力而得來
雖然過往的歷史已經封塵多年
但它卻依舊存在
等待着立陶宛人重新發掘的一日
“Although it had long since been forgotten, it was still there, waiting to be rediscove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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