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对外净资产国日本,货币有多大底气
福士让：在2023年的金融市场，至今并未出现2022年那样的日元大幅贬值。主要原因之一是受日本银行（央行）修正货币宽松等预期的影响，美国和日本的利率差变得难以扩大。在2022年，对于拥有世界最多对外净资产的日本，货币日元被单边抛售也出现过质疑的声音，同时还能听到净资产国的货币是否属于应被抛售的货币等声音。那么，作为最大净资产国的货币意味着什么呢？
日本的对外净资产指的是，从日本企业和个人持有的外国资产（存款、股票和工厂等）减掉外国企业和个人持有的日本资产的金额。
日本财务省的数据显示，日本的对外净资产额截至2022年9月底（首次推算）比上年同月底增加20％，达到459万亿日元。按年底数据与各国比较，日本截至2021年底（411万亿日元）连续31年排在世界首位。2021～2022年受益于日元贬值，换算为日元的金额明显被推高，海外直接投资的增加趋势也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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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回头望去，居第2位的德国正在加强增加势头。德国的对外净资产在截至2021年底的10年里，按美元计算增至4倍以上（日本增加5％）。专家之间有观点认为，将来日本或被德国超越。背景是德国较强的出口竞争力。这是因为对外净资产与经常项目收支密切相关。
对外净资产在理论上等同于每年的经常项目收支的累计额。如果通过出口扩大经常项目盈余，对外净资产将随之增加。例如日本企业出口某种商品，以美元收取出口货款。通常情况下，会通过日资银行把美元兑换为日元，由于是日资银行持有美元，将成为日本的对外资产。即使美元从相关日资银行流向其他日本企业，结果也成为日本的某家企业的对外资产。
德国正在与中国竞争经常项目盈余的世界首位宝座，德国的经常项目盈余大部分来自贸易顺差。从德国的贸易收支来看，进入2022年，资源价格走高构成包袱。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数据显示，3季度（7～9月）德国仍维持贸易顺差。日本瑞穗银行首席市场经济学家唐镰大辅表示，德国的货币欧元体现出包括意大利和希腊等在内的综合实力，“并未强势到足以匹配德国的潜力”。换言之，德国的经常项目盈余不易减少。
另一方面，日本2022年的贸易收支创出历史最大逆差，贸易逆差有可能长期持续。很多观点认为，由于海外投资收益等所得收支的顺差等弥补了贸易逆差，日本2022年的经常项目收支能维持顺差。但如果将来出现贸易逆差进一步扩大等事态，日本的经常项目收支也有可能出现逆差。甚至可以想象出现日本的对外净资产转为减少趋势的前景。
一般来说，对外净资产越多，货币的安全度越高。作为“安全货币”，市场有时出现避险性质的买入日元。日本的巨额对外净资产成为依据之一。在发生危机或不测事态时，通过把在海外持有的资产变为日元资产，能用于日本国内的经济活动。此外，即使海外投机资金等卖出日元，日本企业卖出外汇、买入日元的能力也很强。2022年秋季，日本政府和日本银行的买入日元干预就属于利用对外净资产（外汇储备）的案例之一。
经济学认为，对外净资产在汇率决定理论中会对外汇贬值（日元升值）的风险溢价产生影响。东京大学名誉教授河合正弘表示，“如果利率等其他条件不变，日本的对外净资产的增加将成为推动汇率转向日元升值的因素”。
今后，即使日本的对外净资产被德国等超越，拥有巨大余额的情况也不会改变。但在外汇市场，有观点认为日本的对外净资产并未带来像余额那样巨大的日元升值压力。
原因在于日本的对外净资产的构成。在净资产之中，直接投资的比例约为5成（截至2022年9月底），证券投资仅为约2成。“如果是拥有海外工厂和子公司等直接投资，迅速出售后兑换为日元并不容易”（唐镰大辅），不少观点认为日元升值存在极限。
如果将来日本的对外净资产不断减少，潜在的日元升值压力将进一步下降。日元兑美元汇率曾在1990年代中期和2010年代前半期升值至1美元兑70日元区间。今后，迎来当时那样的日元大幅升值局面的因素有可能不断减少。
本文作者为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金融组次长 福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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