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溴而去
拂溴而去
Arlene Blum 与旧敌的新斗争
Blum
Photograph by Rachel Bujalski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在今年的国际规范理事会 (International Code Council) 会议上，围绕技术和有时看起来有些高深难懂的问题辩论中，有一场辩论意外变得情绪化起来：建筑规范是否应该允许在约 9 厘米厚的混凝土板下的地基中使用不经过阻燃处理的聚苯乙烯防火材料。争论更激烈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某些挥发性元素 (包括溴) 是更长分子链的一部份，是否对人类健康更安全。争论的一方是一些化工行业的巨擘，另一方是 74 岁的化学家和活跃人士布鲁姆 (Arlene Blum)。
布鲁姆是一位颇有成就的登山家，她在 1978 年带领第一支全女性探险队攀登喜马拉雅山脉的安纳普尔纳峰，有时她用登山术语来描述自己的职业经历。1977 年，她发现一种名为 Tris 的溴化阻燃剂可能是致癌物质，导致用 Tris 处理过的儿童睡衣被禁。这是一次相对容易的攀登，至少与 2008 年说服国际标准制定机构不实施可能会在电视机、复印机和其他家用电子产品的外壳中添加数亿磅阻燃剂的法规相比是如此。布鲁姆说，那「比征服安纳普尔纳峰更难」。
大多数溴来自死海，是钾肥生产的副产品，碳酸钾是肥料的主要成分。溴被运用于橡胶生产、石油和天然气钻探及杀虫剂等方面，但其主要用途是生产阻燃剂。Albemarle、朗盛 (Lanxess)、巴斯夫 (BASF) 和杜邦 (DuPont) 等公司都生产含有溴的阻燃剂或产品，这使它们站到了布鲁姆的对面阵营。一位杜邦公司的发言人表示，她「反对在几乎所有的应用和环境中使用化学阻燃剂」。代表发泡聚苯乙烯制造商的 EPS 行业联盟称布卢姆的研究是「危言耸听」。
Evaporation pools at the Sodom Potash Factory on the Dead Sea in July 1944.
Courtesy GPO
在她的研究导致儿童睡衣不再用 Tris 进行阻燃处理后，布卢姆在接下来的 30 年里把大部份时间都花在登山、抚养女儿和写回忆录上。然而，在此期间，阻燃剂的数量和使用都在稳步增长。2008 年，她重返科学领域，成立了绿色科学政策研究所 (Green Science Policy Institute)。她的游说在 2017 年见到成效，当时美国消费者产品安全委员会 (Consumer Product Safety Commission，CPSC) 采取了一项看似是对化工行业构成打击的行动，投票禁用有机卤素阻燃剂，即那些含有溴和氯的阻燃剂。CPSC 还建议消费者要求零售商提供不含这些阻燃剂的产品。该委员会同意有一个例外：使用聚合物的阻燃剂，聚合物是指由原子链组成的大分子。
在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 (Albuquerque) 一家酒店举行的国际规范理事会会议上，布卢姆支持一项决议，该决议将赋予建筑师和建筑商在地基中使用不含阻燃剂的聚苯乙烯防火阻燃材料的权利。她手拿写字板，瞇着眼睛透过紫框眼镜看着小组成员说，在防火材料中使用这些化学物质不能提高防火的安全性。
「这在挪威、瑞典、芬兰和西班牙得到了证实。在这些国家，不含阻燃剂的防火材料已经被广泛使用，在长达 18 年的时间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她说。建筑师、火灾和燃烧科学家以及国际消防协会的一名代表也发言支持这项措施。他们认为，阻燃剂会进入人体血液，并与消防员和民众的健康问题有关，而且在防火材料中，阻燃剂似乎并不能延缓火势蔓延。
Featured in Bloomberg Businessweek , Sept. 2, 2019.
Photograph by Tommy Trenchard (neon), Shawn Records (sodium), Christie Hemm Klok (berkelium), Carlotta Cardana (gold), and Kiliii Yuyan (neodymium)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但节能泡沫联盟 (Energy Efficient Foam Coalition)、北美阻燃剂联盟 (North American Flame Retardant Alliance)、杜邦和欧文斯科宁公司 (Owens Corning) 的代表则表示，新型聚合物阻燃剂与其他阻燃剂不同。「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们对所有阻燃剂一概而论，试图说它们都不好，」杜邦公司的毒理学家奥康纳 (John O ‘Connor) 说。投票的时候，一名曾是消防员的小组成员哽咽了。「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消防员。我们失去了太多年轻的消防员，」他说，眼里泛着泪光。委员会认同了化工行业的意见，以 10 比 1 的投票结果否决了布鲁姆等人支持的决议。
她还有更多的山要爬。布卢姆不仅关心阻燃剂在建筑物中的使用，而且还担心聚合物「分子越大越好」的逻辑将使阻燃剂再次应用于服装等产品中。虽然她承认聚合物不太可能进入人体细胞，但她说，当它们被用在与皮肤亲密接触的产品中时，风险会增加。以色列化工集团 (Israel Chemicals) 已经在提交给监管机构的文档中表示，其开发的聚合物配方不仅适用于绝缘材料和电路板，还适用于纺织品。该公司在死海拥有特许经营权，生产的溴约占全球的三分之一。「聚合物比较安全，但并不绝对安全，因为它们可以分解成单体，」布鲁姆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种我喜欢的溴化单体。」
文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