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罪恶感」使欧洲旅行陷入困境
「飞行罪恶感」使欧洲旅行陷入困境
航空公司因乘客担心坐飞机的碳成本问题而面临压力
Leaving Berlin.
Florian Gaertner/Photothek/Getty Images
瑞典金融新创公司 Klarna Bank 为了庆祝筹集到 4.6 亿美元新资金，邀请斯德哥尔摩总部的 600 位员工于上月到柏林参加聚会。这些员工中有工程师、经理和销售人员，他们没有去机场搭乘航程 90 分钟的柏林航班，而是来到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 (Central Station)，踏上了历时 15 个小时的火车及大巴旅程。这家网上支付服务提供商禁止几乎所有员工在欧洲境内坐飞机，而且不鼓励员工坐长途飞机。「我们的目标是实现碳中和，」Klarna 的德国业务主管布尔尼克 (Robert Bueninck) 说。他经常坐火车出差到布鲁塞尔、伦敦及其他地方。「我们知道地球正经历着什么。」
像 Klarna 一样，欧洲各地公司都在重新考虑差旅政策，人们也在思考飞到阳光风景区度假而产生环保成本是否值得。瑞典人甚至为此还有个专有名词：「flygskam」(飞行耻辱)，而这对欧洲及其他各地的航空公司正在构成越来越大的威胁。北欧航空公司 (SAS) 表示，在截至 7 月 30 日的 9 个月，公司客运量较上年同期下降了 2%，瑞典机场营运商今年的国内航班旅客吞吐量较去年下降了 9%。两家公司都表示，「飞行耻辱」运动是导致客运量下降的一个原因。「如果任其发展，反飞行情绪将会越演越烈，」国际航空运输协会 (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 行政总裁朱尼亚克 (Alexandre de Juniac) 说道，「政客们没有给我们提供支持。」
在「飞行耻辱」标签很流行的法国，一些议员提议禁飞绝大部份国内航班。作为欧洲领先的国际卧铺列车营运商，奥地利国有铁路公司奥地利联邦铁路订购了 13 辆新卧铺列车。该公司称，此举是为了满足因环保因素而增加的夜车旅行需求。德国计划将火车旅行的税率下调近三分之二、提高机票税并设立最低机票价。「我们将提高飞行成本并让火车票更便宜，以反映二氧化碳排放成本，」德国财政部长肖尔茨 (Olaf Scholz) 在公布上述举措时表示。
航空业今年将向大气层排放近 10 亿吨二氧化碳。联合国表示，未来 30 年内，航空业将超过发电业成为最大的二氧化碳单一排放源。绿色和平 (Greenpeace)、反抗灭绝 (Extinction Rebellion) 等日益发展的环保组织以及瑞典 16 岁的环保主义者通贝里 (Greta Thunberg) 等环保人士强调了航空业在全球变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进而为飞行耻辱运动推波助澜。「你们竟敢自诩仅仅通过经济照常运转和一些技术方案就能解决全球变暖问题，」通贝里在 9 月 23 日的联合国气候行动峰会 (Climate Action Summit) 上表示。在欧洲坐火车旅行的通贝里是坐帆船来到纽约的。「你们辜负了我们。」
由于企业减少商务旅行，航空公司面临的风险正在加大。北欧银行 (Nordea Bank) 计划今年将坐飞机出行减少 7%，并规划了内部碳费用以实现这一目标。德国广播公司 Tele 5 在 6 月份表示，不再支付其 60 名员工的国内航班费用。罗兵咸永道 (PwC) 和瑞士苏黎世保险集团 (Zurich Insurance Group) 表示，计划将每位员工的碳排放量从 2007 年的水平减少三分之一或者更多，而这将主要透 过减少航坐飞机出行来实现。「我们有更多会议在网络上进行的，」苏黎世保险集团旗下欧洲 、非洲和中东业务的行政总裁马丁 (Alison Martin) 说。
「坐飞机出行并不是做生意的先决条件。」欧洲航空公司面临的风险最大，因为这些公司经常提供短途航班服务，而且铁路也是个切实可行的选择。在美国，从芝加哥到纽约大约 1288 公里，坐美国国家铁路客运公司 (Amtrak) 的火车需要 19 个多小时;而在欧洲，从距离差不多远的伦敦到法国马赛，仅需 6 个多小时。对于欧洲航空公司而言，人们对航班碳成本的担忧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英国消费者信心正因脱欧引发的紧张情绪而受到冲击，而英国是欧洲境内最大的航空市场。过去两年来，在票价下滑、经济放缓、燃油成本上升、空域拥挤和极端天气等问题的冲击下，超过 6 家欧洲航空公司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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