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雪地马球赛
非一般雪地马球赛
为了一年一度的雪地马球赛，全球各地的私人飞机云集瑞士度假小镇圣莫里茨
A hundred horses are brought in from Spain, France, and the U.K. for the event.
Photograph by Andrea Frazzetta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宁静的山地被私人飞机的引擎声唤醒。飞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穿梭在恩加丁山谷上方，前往白雪皑皑的圣莫里茨。摄影师在跑道边追踪名流身影，劳斯莱斯和保时捷 Macan 绿色赛车在等待它们的主人。身穿羊绒披肩和皮草大衣的乘客随即沿山路驾车，去参加瑞士最耀眼的派对之一：圣莫里茨雪地马球世界杯。
每逢 1 月的最后一个周末，这个滑雪胜地都会变成马球圈精英的聚脚点。每年都有 4 支在全球奔波的马球队到此参加为期三天的比赛，马球员们穿著白色牛仔裤和及膝皮靴，骑着精心装扮的马匹，挥舞修长柔韧的马球杆，在冰雪覆盖的湖面上追逐红色胶球。VIP 看台上也大为可观：8 排坐席，一日门票要 680 瑞郎 (约 684 美元)，观众们手拿香槟，嘴叼雪茄。身边的宠物狗都有各自不同的风格：八哥 (Pugs) 身披亮漆质感的 Moncler 羽绒，蝴蝶犬 (Papillon) 从爱马仕 (Hermès) 手袋中探出脑袋，腊肠狗悠然自得地躲在羊绒衣物里。
这项比赛源于高登齐 (Reto Gaudenzi) 的构想，他在 1983 年出现这个古怪的想法，并一路看着它发展壮大，如今，除了闻名于世的瑞士技术实力以外，它甚至需要军事化的规划。一批工人要花 3 周时间在湖上打造基础设施。参赛的马匹要穿戴护具，并使用特殊蹄钉，以增强抓地力。组织者举办这场盛会要花掉约 250 万瑞郎，它能为恩加丁带来逾 1200 万瑞郎的额外收入。「这是对大自然、体育、山地和派对的独特融合，如此这般的融合只此一家，别无其他，」高登齐表示。「每当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束钟声响起，我们就要开始准备来年的比赛了。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这是全球唯一一项在冰上举行的马球赛，1 月份比赛时，冰层厚约 60 厘米，足以承载近 3000 吨重的帐篷、看台、围栏，以及成千上万的观众，4 支球队将在冰层上展开每局 7.5 分钟的比赛。比赛前的几天，参赛的 100 匹马会从西班牙、法国和英国运来；它们会在湖边最先进的马棚中得到精心照料。
比赛场地比草地马球场小，观众能获得更近距离的参与感。在比赛中，每名马球手有 4 匹马可供更换，比赛快速而激烈：红球飞扬，球杆在呼啸，球手喊叫。球手受伤 (几乎都是轻伤) 时才会下马或被迫退出比赛。被马球杆击中等严重的情况很少见，也很少有马滑倒。入球后，广播里会响彻最后倒数的声音。人声鼎沸，解说词如机关枪一般扫射，球队会快速调整队形，准备下次进攻。
高登齐称，这项比赛不只面向有钱人。他们欢迎所有人，就像飞机上有人坐头等舱，有人坐商务舱和经济舱一样，冰场周围也有各种观众。湖边和看台的大部份区域都是免费的，不论你想排队买烤香肠还是鱼子酱，都是你的自由。「我们希望这项比赛能接触更广泛的受众，」来自英国的职业马球手博威克 (Malcolm Borwick) 说，其祖母是 1920 年代英国首支女子马球队的一员。「我们在努力吸引喝啤酒和喝可乐的观众，向他们展示这是一切运动的集大成者：肾上腺素、团队合作、马匹——这是你参与过的最具技术性的运动。」
那个周末，18 瑞郎一杯的 Perrier-Jouët 会装在柠檬绿色的香槟酒杯中，老板里卡德 (Pernod Ricard) 说这个颜色更适合在 Instagram 发文。Belle Epoque 2011 佳酿一瓶售价 360 瑞郎。梳打水和水则要 5 瑞郎，还不算太贵。
虽然有烤香肠，但相比足球或棒球，马球吸引的人群往往更具财力。英国王储查理斯王子 (Prince Charles) 及其子女都是热心的赞助人。从 La Martina 到 Hackett 再到 Polo Ralph Lauren 等品牌都创建在马球传承之上。德意志银行 (Deutsche Bank)、卡地亚 (Cartier)、跑车玛莎拉蒂 (Maserati) 和飞机公司 NetJets 等主要赞助商每年都会争先恐后地为圣莫里茨的忠实或潜在客户举办豪华晚宴。
玛莎拉蒂会组织驾驶技能体验和雪地试车活动，据中欧与德国区总经理切科 (Piergiorgio Cecco) 估算，该公司在活动期间达成了约 12 笔交易。他称该赛事为「富裕与审慎」(opulence and discretion) 的完美结合，是对该品牌的一个补充。对于 NetJets 而言，这个活动是运送客户参加世界经济论坛业务的延伸，那场论坛于同一周的前几天在附近的达沃斯 (Davos) 举行。该公司称约有 20 班飞机搭载乘客飞往圣莫里茨参加该赛事，占该公司在那座机场每年客流量的十分之一。NetJets 欧洲行政总裁帕西菲科 (Mario Pacifico) 表示：「这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活动，有助于吸引年轻人。」
One of many fur-draped spectators.
Photograph by Andrea Frazzetta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去年 1 月的赛事期间，NetJets 从伦敦请来了名厨亚瑟顿 (Jason Atherton)，为拜德鲁特斯皇宫酒店 (Badrutt's Palace Hotel) 的约 50 名客人烹饪佳肴。其作品包括龙虾茶配奥西特拉鲟鱼子酱，佩里戈尔松露盖海螯虾，以及水煮金箔包梨。在 King』s Social House 的楼下，他为参加卡地亚活动的嘉宾提供了香辣油封鸭腿和火焰雪糕蛋糕。在 Kulm Hotel 的楼上，里卡德举办了一场「嗅觉工作室晚餐」，将酒水与香水结合起来。
「对我来说，来到这里的时机很完美，」今年 1 月的观众哈勒西 (Mike Khalesi) 表示，他是豪宅仲介公司比华利山一号 (Beverly Hills One) 的行政总裁，他花了一周时间参加世界经济论坛以及前往圣莫里茨参观马球赛。「如果你是在奢华圈子里来来往往的职业人士，这是一次非常独特的机会。而对来自加州的人而言，这些雪也会平添一份美好。」
比赛于周五打响后，高登齐会在看台上方的位置观察整个流程。马球评论员弗兰克 (Jan-Erik Franck) 也会在那里用敏锐分析、快速解说以及各种笑话炒热现场气氛。
「这不只是一个体育周末，也关乎五光十色的生活方式，」鲁尤 (Roberta Ruiu) 表示，她在看台上观战，身穿有银色皮草修饰的大衣，白色喇叭裤，背一件相称的奶油色 Ferragamo 手袋。「不论你是不是马球迷，你都要来，因为这是圣莫里茨雪地马球赛。」
“Whether you’re a fan or not, you just have to be here, because it’s Snow Polo St. Moritz.”
Photograph by Andrea Frazzetta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坐落在湖岸上方的拜德鲁特斯皇宫酒店有自己的参赛队伍。比赛期间，这家酒店成了圣莫里茨的心脏地带。总经理洛伊恩贝格尔 (Richard Leuenberger) 说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看看是否有客人抵达萨梅丹私人机场，他会安排劳斯莱斯接送客人。这家酒店一半像霍格华兹城堡 (Hogwarts castle)，一半像大教堂，午后时分，形形色色的人群，包括身着皮草的马球爱好者，会让其黑白两色的中庭变身一处繁华的游行现场，有人低调沉稳，有人炫耀浮夸。
拜德鲁特斯皇宫酒店在决赛前的周六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晚装宴会。领带松开后，客人们前往 King's Social House，那是一家地下餐厅兼 Disco 舞厅，也是瑞士最古老的夜店。狂欢者以每瓶 400 美元以上的价格购买香槟品牌 Dom Perignon 畅饮，经过悉心打扮的女性则在马蹄形桌前接见成群的仰慕者。
随后，人群登上山坡，来到圣莫里茨雪橇会所，这是一家仅限会员的酒吧，夜幕降临后会变身吸血鬼德古拉的幽灵骑士俱乐部。一代又一代的人群曾在其大蒜状的镜子球 (mirror ball) 下舞动。
周日来临，睡眼惺忪的观众鱼贯来到湖边观看决赛。两天的晴天后终于下雪了，雪花落在皮草、马匹和看台上面。拜德鲁特斯皇宫酒店的球队大获全胜，击败了最热门的玛莎拉蒂队，从甘济 (Melissa Ganzi) 手中将奖杯带回家乡，甘济是该赛事 35 年的历史中首位率队获胜的女队长。人们最后一次鼓掌，喝掉手中的香槟，随后登上山坡去乘坐他们的豪车和私人飞机。
「圣莫里茨的独特之处在于你离赛场很近，几乎能闻到其中的气息，」阿根廷球手拉普拉塞特 (Adrian Laplacette Jr.) 说，他为阿塞拜疆球队效力。比赛首日，拉普拉塞特被马球杆击中左耳，缝了数针。但第二天他又回到了马背上。「这里的激烈程度更上一层楼。实际上，马匹比球手适应得更快。」
拉普拉塞特对这项运动充满兴趣。「大象马球是我下一个想挑战的项目，」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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