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鞋也疯狂

2019-12-01 原文 #Nei.st 的其它文章

限量版篮球鞋被赋予金融属性后,掀起一轮市场爆炒,监管提示风险后被动去泡沫

「70 后炒股,80 后炒房,90 后炒币,00 后炒鞋。」2019 年,互联网流传着各类关于「炒鞋」的段子。

这一年,伴随着互联网球鞋交易平台兴起以及各类球鞋被证券化、金融化,「炒鞋」这一已经存在十年的小圈子生意突然爆发。

11 月 23 日,全球最大运动品牌耐克发售的一款新鞋让市场疯狂。这款和权志龙合作的球鞋原价 1399 元,官方渠道刚一开售即瞬间被抢光,黄牛的预售价格 (女鞋码数) 超过 3600 元,淘宝仅代拍费就高达 2500 元。

「没人知道有多少人在参与炒鞋,也没人能说清市面上流通着多少限量版的鞋。如果说得清,这个市场就崩盘了。」 一名国产运动鞋企业人士告诉财新记者。

国内目前已经存在 Nice、毒、有货、斗牛等多家互联网球鞋转卖平台,而被爆炒的对象则主要是耐克旗下 Air Jordan (下称 AJ)、 阿迪达斯旗下 Yeezy (下称椰子) 等限量版球鞋。

带有收藏属性的球鞋被互联网平台赋予了更强的金融产品属性。斗牛、Nice 两个平台在 2019 年 4 月和 5 月先后推出预售券工具与闪购模式。

所谓「闪购」是指球鞋寄放在平台仓库处、用户交易所有权而非实物;而预售券相当于球鞋发售前供用户交易的「期货」,其首发价格由斗牛决定,用户购买该券后能随时转让, 也可以等到发售时提取现货。

球鞋由此变成了金融证券,交易脱实向虚,迅速放量,仅在中国的交易规模已达 10 亿美元之巨。由于资金流向、价格操纵和平台行为全无监管,潜在的风险已不容小视。

各类炒鞋工具将市场在 8 月推向高潮,大批限量球鞋的价格相比年初翻了几倍,涨幅绝对值最高的达 1 万多元。「炒鞋的门槛很低,只要满足『有资金、认识中文』这两个条件就可以,能不能赚钱各凭本事。」炒鞋超过八年的袁博如此描述这个行业。

疯狂的市场旋即引发监管关注。10 月 16 日,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下发简报,提醒机构警惕炒鞋热潮,防范金融风险。简报将炒鞋平台定义为「击鼓传花式资本游戏」。

在这个资本游戏中,有 80 万元的天价鞋、一日之内疯涨 3000 元的鞋,也有成百上千个炒鞋群、几百万资金同时冲击一款鞋。众多炒鞋者紧紧盯着每款限量球鞋的发售量、合作明星,甚至风马牛不相及的小道消息,相比之下,鞋子本身的款式与设计是否符合审美,已不再重要。

多名炒鞋者告诉财新记者,整个炒鞋市场从 2011 年底开始增长明显,但还是以球鞋爱好者为主,自穿、收藏同时顺带投资;2015 年,这门利润丰厚的生意被黄牛盯上,大量鞋贩、散户涌入,炒鞋不再局限于原本的小众圈子内。

据美国球鞋交易平台 Stock X,2019 年全球二手球鞋转售市场规模已达 60 亿美元,其中中国市场超过 10 亿美元。全球民意调查数据网站 Statista 显示,未来五年,球鞋市场预计以 10.3% 的复合年增长率扩大,且这一数字将会持续增长。

截至目前,仅有针对金融机构的提醒,尚未有监管措施落实到平台层面,但各个平台为求自保,已将 K 线图、涨跌幅、预售券等功能陆续下架。国内最大的球鞋转卖平台毒 App 的对外沟通主管邢昭阳声称,「整个市场已经在冷却,回归理性。」

牛市何来?

张宁是 2014 年就开始炒鞋的老玩家,在 2019 年,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牛市。8 月的一个晚上,张宁在 Nice 闪购区以 5000 多元的单价下单购入五双 AJ1「湖人刮刮乐」,第二天早上起床,球鞋价格已涨至 6600 元,到晚上飙升至 8000 多元。24 小时内,张宁账面净赚 1.5 万元。

Nice 成立于 2013 年,早期主打图片社交,2018 年转型为球鞋转卖平台,今年 6 月获得数千万美元的 D 轮融资,由 TPG 软银合资基金和元璟资本领投,经纬中国和凡创资本跟投。据多名接近 Nice 的业内人士透露,其创始人周首对球鞋十分热爱,早年曾有鞋贩经历。

Nice 在 5 月推出的闪购是本轮炒鞋牛市的最大助推器。闪购的推出号称是为了「促进流动性」:卖家将通过鉴定的球鞋寄放于平台,买家下单后直接由平台发货,省去卖家发货与平台鉴定两个步骤,通常至少能节约五天时间。

Nice 闪购模式旋即出现各类跟随者。毒 App 将其命名为「寄售」,不同之处在于其寄售商品必须真实出仓、无法直接转卖——买家购买后,平台必须发货到买家手中,买家才能选择转卖;而有货 UFO 则直接仿照闪购,与 Nice 的惟一区别是不给买家补贴。

毒 App 起家于虎扑社区,目前号称拥有 1 亿注册用户、日活 800 万、年 GMV 超百亿元,今年 4 月完成 A+轮融资,投资方为 DST,最新估值为 10 亿美元。有货是潮流文化传播平台 YOHO! 旗下的潮物 B2C 零售平台,2018 年「双十一」期间将以球鞋为主的 C2C 业务独立出来,命名为 UFO,2018 年 10 月 YOHO! 完成数千万美元的 E+轮融资。

闪购运转的背后,离不开类似股票交易所的自由竞价模式:平台首先挑选报价最低的卖家展示,买家则发布最高求购价格,双方价格匹配时将自动成交。

交易不可避免地滑向了证券化:球鞋最终不需要出入仓库,买卖双方交易的仅仅是球鞋的所有权,而非球鞋实体,哄抬价格等情况旋即出现。

一位不愿具名的球鞋转卖平台人士回忆称,闪购类工具推出后,约有一两亿元的资金,集合在各种微信群里专门炒鞋,「就是乱冲,也没有什么章法,赶上那个时间窗口,所有的鞋都在疯涨」。

提及这一轮热炒,多位炒鞋者、球鞋转卖平台人士不约而同地将其与股市类比。前述鞋企人士表示:「其实炒鞋和炒股很像,大鞋贩操盘的同时放出消息,哪些鞋款值得炒,然后散户跟进。」

这是一个毫无监管的「股市」。为了鼓励用户寄存、增加闪购市场的供给量,Nice 给予买家端大量补贴,如返现、满减券等。

财新记者从鞋贩处了解,Nice 为那些购买现货并寄存在平台的用户提供 5% 的返现奖励,也就意味着其买入价格打了九五折。以一双 4000 元的鞋为例,只要再以原价卖出,就能净赚 200 元。由于闪购并不需要实际的现货出入,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平台用 5% 的预期收益率融入资金。

另一球鞋交易平台斗牛所推出的「预售券」,被业内普遍视为炒鞋的另一大推手。斗牛成立于 2016 年,由潮牌售卖转型为以球鞋贩卖为主,今年 5 月完成近千万美元的 A 轮融资,投资方为 SIG 海纳亚洲创投基金。

预售券模式与 Nice 闪购几乎于同一时期上线,今年 4 月底,已有众多用户在讨论如何利用预售券赚钱。

6 月,阿迪达斯以 1899 元发售椰子「黑天使」。但在发售前两个月,斗牛已经推出预售券,定价 3099 元。据一位当时在斗牛行情群里的鞋贩回忆,至少有上千人参与抢券,部分码数在一天内就突破 4000 元。

预售模式的关键在于货源稳定,但斗牛自身并不介入供货环节,自称仅承担鉴定和中转角色。对此,另一家平台的管理人士感到荒谬:「它的仓库里可能只有 20 双鞋,但却可以发 200 张券,赌用户不提货,如果要提货再去想办法收。」一名鞋贩告诉财新记者,一张面值 3000 元的预售券,如市场价后来涨到 4000 元,平台有可能最后不会发货,因为相比之下违约成本更低。在斗牛 App 的社区内,就有用户曾反映「买了预售券最后却拿不到鞋」。根据平台规则,如未按时发货,买家将获得预售券面值 6% 的赔付金额,最高 400 元。

炒鞋工具之外,Nice 与斗牛各自的社区内亦有大量内容服务。Nice 推出「球鞋理财指南」,闪购期间每日更新用户盈利榜单;斗牛更是将页面做成炒股软件的形态,实时更新 K 线图、涨跌幅,并为用户计算所持球鞋的市值、总盈亏、各项收益率等。

一名资深鞋贩如此形容:「进入 Nice App,你能感觉到所有的内容、所有的推送都指向怎么赚钱、该炒哪双鞋。」多名业内人士认为,Nice 和斗牛的目标是成为「鞋圈的交易所」。

平台新招不断,鞋市在今年 8 月下旬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被誉为今年「鞋王」的 AJ1「倒钩」5 月下旬刚发售时,其大众鞋码的市场价为 7000 多元,三个月后已高达 1.7 万元。AJ1 与 Off-white 联名的球鞋「北卡蓝」发售于 2018 年,也在这波热炒中受到追捧,8 月时的价格被推高至 1.8 万元。

鞋市的几何级增长引发了监管注意,10 月中旬央行上海分行针对炒鞋发布简报,对于炒鞋行业提出了三个值得关注的问题:一是炒鞋交易呈现证券化趋势,日交易量巨大;二是部分第三方支付机构为炒鞋平台提供分期付款等加杠杆服务,杠杆资金入场助长了金融风险;三是操作黑箱化,平台一旦「跑路」,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

实际上,从 9 月开始,随着监管收紧的风声四起,市场已开始回落。8 月底,毒 App 下线了寄售活动,而斗牛则暂时下线寄存服务,宣布整治恶意交易、多次刷单的账号,9 月末,Nice 将闪购改为极速达功能,即球鞋须送至买家手里,10 月,斗牛下线了之前占据重要位置的 K 线图。

Nice 方面对财新记者表示,闪购期间,一些投机者为了「撸券」,利用活动规则中的漏洞恶意哄抬个别商品的价格,平台发现后修复了漏洞并封禁违规用户,之后将该功能下线。

北京亿达 (上海) 律师事务所律师董毅智直言,在这波热炒中,球鞋成了「类金融产品」,已背离市场价值。而平台是这一切的主要推手,利用监管缝隙,把自身做成交易所,最终结果将是一帮「韭菜」接盘。

在他看来,目前平台的整改属于自保行为,炒鞋乱象应由谁来监管尚无法界定,涉及到的部门有金融办、网信办、银保监会等多个部门。

经历了夏天的疯狂后,几款被爆炒的限量款球鞋三个月内价格下滑 7000 元、至 1.1 万元上下。曾让张宁一日之内净赚 1.5 万元的「湖人刮刮乐」,目前在毒 App 上价格已经跌破其入手价 5000 元。

谁在炒鞋?

炒鞋曾经是极为小众甚至冷门的爱好。袁博和张宁回忆,2012 年以前,限量款并没有受到市场关注,有些款式在实体店甚至打折出售,2014 年,大多数限量款加价几百元就能买到。

2015 年,美国说唱歌手侃爷 (Kanye Omari West) 与阿迪达斯合作的椰子系列一炮打响,成为炒鞋市场的发端。黄牛瞄准了其中的倒卖机会。大量专业鞋贩的涌入,使得限量版球鞋不再是一个「圈地自嗨」的游戏。

张宁告诉财新记者,2019 年,大学生甚至中学生成了市场主力;袁博也收到诸多年轻朋友的询问:「手头有一点闲钱,适不适合来做炒鞋?」

微信上有着成百上千个炒鞋群,主要由职业鞋贩、炒鞋爱好者,以及大量小白用户组成。其中,部分微信群门槛颇高,需要出示一定资产证明方能进入。 张宁透露,进群门槛从 500 万到 2000 万元不等,即便资深买家也很难有如此资本进群。

一家球鞋交易平台高层告诉财新记者,目前 Nice 通过几个 VIP 微信群掌控着一群核心鞋贩,鞋贩之间会约定一个「冲冲日」,共同扫空平台上的某一款鞋。鞋贩将其炒到高点后出手赚差价,平台则得到了好看的数据,「比如每双 5000 元,交易了 100 次,这就是 50 万 GMV」。

实际上,在各种「类金融工具」诞生之前,炒鞋市场倚赖发售量与话题度而运转。

明星联名、明星同款这样的字眼,是引爆一款鞋的催化剂。今年的鞋王「倒钩」,除了独特的 Logo 设计,与说唱歌手 Travis Scott 合作也是重要推动原因。

「吴亦凡参加《中国新说唱》时,只要他新上脚了哪款鞋,大家就疯狂扫货,短时间内涨一两千再正常不过。」张宁告诉财新记者,「明星效应」是本轮炒鞋年轻玩家们选货的标准。

但明星是谁不重要,粉丝多少也不关键,鞋贩们只是需要一个话题做成噱头而已。甚至经常有大鞋贩在群里「放风」,称某款鞋即将涨价,「但没有人知道消息来源是什么」。

一切与体育、潮流沾边的元素都有人愿意为之埋单,这也是 NBA 相关球鞋尤其受到追捧的原因。UFO 负责人大魁回忆,今年 NBA 总决赛期间,猛龙队和勇士队打到 3:1,大概率能夺冠,猛龙头号球星科怀·伦纳德的球鞋就疯涨了数千元。

货源何来?

相比各类炒作和噱头,发售量则是更硬核的判断指标,直接决定了一款鞋的价格行情。不过,耐克和阿迪达斯官方通常并不会公布具体发售量。

业内只能通过销售渠道的多寡来作经验判断。张宁告诉财新记者,限量款的发售数量一般在 10 万到 20 万双之间,历史上 100 万双的所谓「限量」也曾售完。耐克一款「回到未来」全球限量 1500 双,最高时价格曾炒至 80 万元。

为了防止限量款被炒售,耐克和阿迪达斯相继推出了各类手段。阿迪达斯会对限量款椰子实行补货,以「白斑马」为例,最初发售时价格飙涨至五位数,后因连续补货,价格一路跌至 3000 元左右。

袁博告诉财新记者,耐克采用「一个账号只能抽一个签」的方式避免被炒鞋集团囤货,但这一方法可以通过注册多个账号轻松破解;阿迪达斯为防止机器人抽签,会要求答题或者填写成语来完成人工验证。

2018 年 11 月,耐克的 AJ 发售了一款名为「禁止倒卖」的鞋,鞋帮印有「NOT FOR RESALE」字样,宣称「不得转售,买了就要穿」。 中签者前往门店提鞋时,必须先把鞋穿在脚上,走到马路对面才能拿到配套鞋盒。这一举措旨在通过强制新鞋有穿着痕迹,从而打击炒卖风气。

然而,很多消费者拿到鞋盒后,立刻脱下鞋开始擦拭鞋底,「在闲鱼上,你会发现这款鞋都是标『九九成新』在卖,本来值 6000 元,穿了五分钟可能就卖 5000 元,本质上没有改变,总有办法出手。」张宁告诉财新记者。

在炒鞋圈,鞋贩和二级代理商通过向普通用户收货或者海外进货掌控了绝大多数货源。袁博表示,尽管平台选择越来越多,依然有很多散户愿意将鞋现场卖给鞋贩以加快交易流程以及免去平台鉴定的繁琐。

高临咨询表示,Nice、斗牛等平台在日本和美国都有自己的买手,会自行采购放在平台上卖;品牌的二级代理烽火、雷恩等也能从泰国、俄罗斯等非球鞋热门地区打折拿到专柜货。

实际上,即便像毒、Nice 这样大众眼里的炒鞋平台,普通球鞋还是占主要销量,约七成,限量款仅占三成。据高临咨询,无论部分爆款的价格高达 8000 元还是 1 万元,平台的平均客单价依然在 1000 元以下。

真假限量款

炒鞋圈内,能影响行情的重要因素,当属防不胜防的仿冒假货。

袁博告诉财新记者,今年初,耐克发售的 AJ6「黑红」被大量仿冒,仿冒质量之高,骗过了各类鉴定。最终导致这一鞋款市价瞬间大跌,一度接近发售价。

一位福建莆田的制鞋公司老总告诉财新记者,没有莆田仿不了的鞋:「给耐克做了 20 年鞋,供应链都在我们手里,你说我能不能做?」过去多年,大量包括耐克和阿迪达斯等在内的品牌仿冒鞋,来自福建莆田这一全球运动鞋代工和外贸集群地。

但他告诉财新记者,莆田过去几年产业品牌化整体转型,对于参与炒鞋没有兴趣:「都是年轻人在炒高价,量不大,运动品牌这几年市场好,做『大货』(外贸批量订单) 都忙不过来。」

无论是平台、鞋贩还是业余炒鞋者,都坚称手里没有假货,而各方的信任基础主要来自平台的鉴定结果。目前市场上,几大平台均拥有自己的鉴定师团队,毒 App 有数百人、UFO 有 20 余人。

卖家将球鞋发货至平台后,需通过平台鉴定才能发至买家。毒 App 正是打着「先质检、再发货」的模式在早期占据了市场份额与一批忠实用户。

即便如此,毒 App 仍然出现过假货争议。在各种球鞋论坛、社区,不少用户反映在毒 App 买到过假货、次货,或者某双鞋在其他平台没有通过,却在毒 App 上通过了鉴定。

2019 年 2 月,毒 App 曾公开回应涉嫌售假问题,指出毒 App 只是第三方平台,提供鉴定服务,但不涉及供货采购等环节:「鉴定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些误差,但都是极少数的。」

高临咨询的专家则指出,平台鉴定售假的权威性很有可能被操纵,球鞋鉴定行业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一位球鞋交易平台的投资人则告诉财新记者,假货能否影响炒鞋市场的价格体系,关键在于平台方执行打假的坚决程度。假货是成批次生产和发给各个渠道销售的,再仿真也会有 1% 的区别,如果发现异常的卖家行为或疑似假货,「平台是否愿意把这批货全部封掉,而不是一双双地查?」

此外,在他看来,球鞋交易平台对球鞋质量的监管核心在于供应链与商家的控制力:「如果平台上面都是大商家,就很难控制。」

在 UFO 位于北京的球鞋鉴定处,财新记者看到三名球鞋鉴定师正在一间堆满鞋盒的房间内工作,每人配备一名助理拆箱、打包等。一名鉴定师告诉财新记者,主要通过看鞋标、摸中底的材质厚度与韧性、闻胶水味道等几个方面来判断真伪。

鉴定师查看一双鞋只需要一两分钟,有些「高危款」可能需要五分钟,甚至好几个鉴定师一起甄别。大魁表示,UFO 的鉴定师每天能鉴定约 500 双鞋。

大魁称,UFO 是目前行业内率先采用全实物鉴定的平台,其余平台均有部分鉴定、甚至全部依赖图片。UFO 还试图用区块链技术增加鉴定可信度,用户收到鞋后通过扫描 NFC 芯片可以看到鉴定的全过程视频,以及该鞋此前的流转情况、各任所有者。

财新记者扫描一双鞋的芯片发现,交易双方的地址均为辽宁某地级市的同一个区,且此前该款鞋的所有者中,有两个都是同一 ID。

这双鞋是否代表了炒鞋的典型过程?大魁回应,可能是,但平台不会仅仅因此而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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