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公司的团队，处理着世界上最偏远地区的紧急情况
一家小公司的团队，处理着世界上最偏远地区的紧急情况
不同于你们当地的紧急协调中心，这是一家以牟利为目的的私人企业
Satellite phones on display at the IERCC.
Photograph by Brandon Thibodeaux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
从阿拉斯加荒野传来的紧急消息简单扼要：筏子翻了。发来消息的两个划桨手差点淹死，他们的食物和装备消失在下游。但他们还有一件救命的东西：一个可以用来分享位置和求助的对讲机。它向 5000 公里外的德州蒙哥马利 (Montgomery) 发出了信号，在那里，接线生帮助协调救援工作。
在世界上的几乎任何地方，如果有人用卫星电话拨打一些紧急求救的电话号码，或者按下专用 GPS 追踪器，消息就有可能传到蒙哥马利国际应急响应协调中心 (International Emergency Response Coordination Center，简 称 IERCC) 的一个小规模团队。不同于你们当地的紧急协调中心，这是一家以牟利为目的的私人企业。六人组成的轮班队伍随时待命，向搜救人员报告事故情况，引导他们前往报警地点，并帮助协调救援行动，直到求助者转危为安。这个中心协助 169 个国家协助进行了超过 1 万次的救援行动，地点从苏格兰高地到中亚国家塔吉克斯坦 (Tajikistan) 东部不等。IERCC 的母公司 Geos Worldwide 的联合创办人、行政总裁科鲁贝克 (Peter Chlubek) 说，「我们是唯一提供真正全球监控服务的公司。」
尽管在北美等特定地区有着类似的紧急监控服务，但要找到一家不使用 IERCC 的卫星网络营运商或者 GPS 设备制造商，可不容易。目前这个团队监控着 63.4 万部设备 (卫星电话、GPS 信号、活动跟踪器)，供大自然爱好者、运动员和探险者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使用。Garmin、Globalstar、Inmarsat 和 Iridium 等相关硬件制造商皆表示，IERCC 的专业知识和全球应急网络，值得它们从卫星网络订阅费用当中分出一小部份给它，平均每部设备每月约 1 美元，这跟无线营运商的 911 收费大致相当。
「我不知道还有哪个机构也有这样的数据库，以及与所有那些不同的急救组织合作对险情进行鉴别分类的理解水平与能力，」Roadpost 的总裁肖恩 (Morris Shawn) 说。这家公司销售对偏远地区工作人员的安全状况进行监控的硬件和软件。
IERCC 的总部位于一个色调灰暗的四层办公楼，由冷战时代一位害怕世界末日到来的人所建，它有非常厚实的混凝土、备用柴油发电机、直升机停机坪、五层厚的防弹玻璃，旁边还有一个近 43057 平方呎的辐射尘遮掩地方 (现在这里是数据中心)。在应急小组的隔间前方，墙上挂的三块电视屏幕通常显示的是标有自然灾害和当前其他可能相关事件的地图。没有求助个案的时候，员工们会聊天开玩笑，但只要有 SOS 求救信号进来，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传来电影里面那种用来表明导弹已经升空的响亮、刺耳的警报声。中心的紧急行动负责人阿利芒 (Brittany Allemang) 说，她做梦都梦到这种声音。
一名工作人员试图联系遇险人员帐户中列出的紧急调用号码，以便尽可能多地搜集有关他们的路线、计划和可能的同伴信息。另一名工作人员则负责联系当地的搜救组织，并使用一张叠加在 Google Earth 上的详尽地图。一些机构负责相对较小的区域，但举例来说，新西兰的国家搜救机构负责的区域是该国国土长度的四倍，包括太平洋和南极洲的部份地区 (是的，那里也是他们的救援范围)。即使存在天气和距离最近救援者的距离等因素，IERCC 的平均救援时间是 5 小时 46 分钟；一般情况下，员工一天下来要处理 30 至 60 条求救消息。
斯坦普斯 (Kevin Stamps) 说，刚开始的时候，情况要安静得多。他是该中心 2007 年成立时的第一批员工，现在是 Geos 北美业务副总裁。「你一周只会接到一个电话，」他说，「警报响起来的时候，能让你从椅子上差点掉下去。」Geos 由科鲁贝克和他的两个兄弟在 2004 年与退休的警察戴维 (Bob David) 联合创办。科鲁贝克三兄弟在 1990 年代致力于开发新的车辆 GPS 跟踪系统。他们创办了 IERCC 作为环球之星的低宽带服务，后者在不断将新卫星送入轨道的同时，还需要继续从老化的卫星网络中赚钱。Geos 与环球之星达成了一项协议：这家卫星制造商出售其卫星网络上的紧急 Spot 信号，Geos 则负责营运紧急响应中心。之后，Geos 又与环球之星的竞争对手签署了类似协议。
斯坦普斯借鉴了他在美国海岸警卫队参与救援行动的经验，作为 IERCC 第一个标准操作进程的范例。一个早期的考验出现在 2008 年，那是飓风艾克 (Hurricane Ike) 期间，IERCC 的第一批员工坚守在办公室，发现自己正在协调自家后院的救援行动。「在晚上，这是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斯坦普斯说。
当这个团队创建起搜救组织的网络和数据库时，其他公司看在眼里。2011 年，Geos 与一家名为德洛姆 (DeLorme) 的 GPS 导航公司密切合作，推出了一款名为 InReach 的应急通信器。当时，环球之星的 Spot 用户只能将他们的定位漫无目的发送出去，指望救援行动已经在路上了，但德洛姆的 InReach 设备确保了与朋友、家人和紧急情况下与接线生之间的通信。为了应对遇险求助电话数量的上升等原因，今年，IERCC 开始每个月雇用三个人左右，目前的紧急响应协调员达到 30 人。
该中心有 26 个合作伙伴，每三到五年更新一次协议。科鲁贝克表示，250 万美元的年度预算接近收支平衡。这家 IERCC 的母公司称，它的年收入在 1000 万美元左右。科鲁贝克表示，自成立以来，Geos 就一直是自己筹募资金，目前处于盈利状况，而且过去三年里，每年的收入以 22% 的速度增长。收入主要来自订阅计划，这些计划会提醒会员注意旅行危险，还有一些来自搜救费用。公司也可以对商业资产和偏远地区的工作人员提供保障。
前行政总裁加弗 (Mark Garver) 于今年夏天离开公司，他曾推动 Geos 将业务拓展到农业监控和供应链资产的监控；Geos 的董事局更倾向于将业务集中在旅行安全和 IERCC。之后，加弗创办了农业监测初创公司 Agri-space。Geos 尚未任命新的 CEO。
斯坦普斯回忆起 2013 年的时候，因为资源短缺导致在塔吉克斯坦的一次救援行动推迟，他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睡了三天的事情。他说，等待外界的消息会很折磨人。在海岸警卫队，当警报响起时，「你的肾上腺素会飙升，你做好准备，跳上船，前往出事的地方，对于事态的结果，你是有控制权的，」他说。在蒙哥马利办公室，事情并不总是这么简单。有一次，有人声称一个朋友被熊咬死，令 IERCC 的工作人员陷入了长达九个小时的疯狂折磨，结果最后发现这是醉酒之后的恶作剧。去年，尼德弗 (Doug Nidever) 在加州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Yosemite National Park) 的乔伊纳德冰瀑 (Chouinard Falls) 大约 30 米高的地方失去了知觉。前一刻，这位 65 岁的专业登山向导正在攀冰；后一刻，他从冰壁快速跌落。他估计自己跌落了 15 米，一起登山的同伴把他放了下去。他尝试着告诉他们，自己可以徒步 45 分钟走到最近的公路——他在 1970 年代和 1980 年代，曾经是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附近莫诺县 (Mono) 救援行动队的急救员——但其中一人已经用卫星电话拨打了 911。「我告诉那些家伙，数十年来一直是我把别人用直升机运出去，自己搭便车出去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尼德弗在加州月湖的家中笑着说。经过诊断，他患的是低血压，所以学会了如何更好地管理身体后，现在他又开始玩攀冰了。他还在想，是不是也去弄一个紧急用的 GPS 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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