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银之后的风投
软银之后的风投
当最佳商业创意的源泉遇到太多钱之后
做交易的人都能说会道。他们需要这样。但金融业哪个分队的人最伶牙俐齿呢？想想伦敦金融城里的投资银行家们优雅的公学范儿，再想想华尔街银行老板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两方都堪称顶级了。但硅谷的风险投资家还是更胜一筹。他们要么在听那些想要成为下一个小扎或拉里和谢尔盖双人组的创业者自我推销，要么在代表他们推销。兜售如此宏伟梦想的人必须得舌灿莲花。
他们当然有一套动听的术语。他们谈论「虚妄指标」(衡量创业公司进展的误导性指标)、「产品-市场匹配」 (一款软件满足客户需求的程度) 的重要性，以及「交易热」——导致投资者出价过高的狂热。片刻后，就连通常都沉默聆听的本专栏作者也得请求面前口若悬河的风险投资家「双击」某个主题，以了解更多细节。
有个话题一定能让他们打开话匣子，那就是涌入硅谷的大量资本。有一个流行的比喻，说风投行业过去是一群小船在一个鱼储量丰富的湖上打渔。大家分工协作，气氛融洽。现在湖变成了海洋。海上来了拖网渔船，也就是像主权财富基金和养老金管理公司这样的大型机构，它们越来越趋向于在科技公司进入公开市场之前就直接向它们投资。充足的资本让风投领域竞争更加激烈。它也扭曲了私有企业市场。
新公司如今保持私有状态的时间更长了，这既是资本大量涌入的原因也是其结果。这种转变的深层次原因还在争论中。一些风投公司将它全部归结于监管，因为监管使得公司上市的成本更高，保持私有更加轻松。另一些风投公司则认为这更多是由于新企业特质的改变造成的——它们启动和成长所需的资本都比以前少。商业软件或智能手机应用的构件都是可以免费获得的开源代码。计算能力可以租用。结果是权力的天平从资本供应者向希望避开公开市场审视的企业家倾斜。
或许比资本需求下降更重要的转变是资本供应的稳步增长。大量的储蓄在一定程度上导致长期利率不断下滑，而金融危机后央行实施的宽松货币政策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趋势。上市公司股票的收益也下降了。风投公司注意到了科技股大涨，于是进入 IPO 前融资以寻求更高的回报。不久以前还只能通过在股票交易所上市融到的资金现在频繁地通过私人融资获得。
后果之一是上市公司数量减少。等到一家科技创业公司上市时，它收入高速增长的日子可能已经结束了。这种担忧只会加剧人们要尽快参与进去的急切心情。对于来自美国东岸的机构早早参与新科技公司的早期融资，风投资本家大摇其头。风投公司一向对自己提供的悉心照料引以为豪：他们为羽翼未丰的新公司提供支持、专业能力和人脉。除了大额支票，这些来自波士顿和纽约的「游客」还能带来什么？
随着越来越多的资金涌入硅谷，估值不可避免地被夸大。上个月，共享办公公司 WeWork 因为公众投资者对它的高估值望而却步而被迫取消 IPO。软银是 WeWork 的主要投资方，本身也是经常签出大额支票的投资者，它出手救助 WeWork 时对其估值 80 亿美元。但在 1 月份的一轮融资中，对该公司的估值高达 470 亿美元。「软银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硅谷的一位大亨表示，「如果你让一家公司走得更快，它就会做出不自然的事情来。」人们越来越感到资本正在被浪费。「不该被资助的企业正在得到投资。」另一位风投业者说。销售和营销预算膨胀。公司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的产品到底好不好。
不过，人们普遍认为，除非发生科技股爆跌或利率飙升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才可能吓退硅谷的资金。宏大梦想是风险资本主义的一部分。在这些拥挤的水域里捕鱼的每一个人仍然希望捕到鲸鱼。一位风投人士说，换个角度来看看吧。2012 年，Facebook 斥资 10 亿美元收购了 Instagram，当时这家公司只有 13 名员工，成立还不到两年。看起来 Facebook 真是挥霍无度，他说。但回过头去看，它实则是给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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