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理想老板碰上现实政治
当理想老板碰上现实政治
近年来，美国企业家愈来愈爱在各种议题上表态，但 2020 年，他们恐怕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近年来，美国企业家愈来愈爱在各种议题上表态，但 2020 年，他们恐怕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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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想谈论政治的美国老板来说，曾有一条铁律：别了吧！但最近，随着 CEO 被要求针对不平等、文化战争和气候议题表明立场，这条铁律已被放弃。到目前为止，CEO 们都还算好过，毕竟要描绘人类未来的愿景，比增加 EBITDA(税前息前折旧前摊销前利润) 有趣多了。但在 2020 年，这种行动派 CEO 将面临政客们很熟悉的三大挑战：被指控虚伪、经济衰退的风险，以及不稳定的意识形态转变。
从 2008–09 年的金融危机后，美国企业开始脱离政治中立和不作为。银行表现出各种忏悔，在危机期间，新一代觉醒的消费者和劳工也成长了。有些人专注文化不公的问题，有些人攻击资本主义。气候变迁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经济民族主义也意味着企业必须展现自己的爱国心。
老板们已对这些讯号做出回应。摩根大通 CEO 戴蒙 (Jamie Dimon) 写了 50 页表面要给股东的信，内容提到教育改革和军事采购的最新动向，并大声疾呼：CEO 们，国家需要你！硅谷企业幽默应对少数激进员工。老板喜欢宣称自家公司在领导减碳之战。2017 年，企业家们在白宫参加各种摇旗呐喊高峰会。超过 180 位 CEO 签署了「美国商业圆桌会议」的声明，强调企业的目标不只是为股东、也要为客户和员工服务。
商界人士是受到理想主义、虚荣心和利益算计的激励，此外，目前 CEO 行动主义还不用付出代价。某些老板就像政客一样，对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情也喜欢抢功劳。例如承诺要为气候变迁而战的大多数 CEO，根本没有经营能够负责的相关企业。碳排量最大的 200 间西方企业中，前 20 名要为七成的排碳量负责，其他 180 家企业根本无关紧要。
就像某些政客一样，一些 CEO 也没在遵守诺言。尽管商业圆桌会议关怀员工福利，但高阶管理层的薪水不断上升，而且也没有迹象显示，企业会重新思考如何在员工和股东之间分配利润。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利润，预估在 2020 年将成长 8%。
到时候，CEO 行动主义的三大问题，将变得更加明显。
首先，是指责他们虚伪。推动良心品牌的 Nike，陷入了兴奋剂丑闻；投资公司贝莱德，过去 12 个月将自身现金流超过 100% 用于回购；Visa 签署了支持客户的圆桌会议信，但自己就是付款寡头垄断的一分子。脸书的祖克柏最清楚，假如老板言行不一的情况太过明显，将会损及声誉。
其次，倘若经济衰退，行动派 CEO 将难以在员工利益和对股东的获利义务之间求取平衡。在过去两次经济低潮期，美国企业将薪资支出削减 6%，否则获利就会降低 24%。这样的弹性正是美国资本主义的标志。面临科技破坏的企业，商业逻辑和政治表态之间的冲突已愈发明显。例如通用汽车 CEO 巴拉也是圆桌会议签署人。2019 年 9 月，当她试图将通用汽车转型生产电动车，4.6 万名员工罢工，抗议薪资不公与工厂关闭。
第三，正如任何国会议员都知道，意识形态基础会迅速转变。CEO 希望通过参与社会和政治议题来化解激进的情绪。别作梦了。2020 年总统竞选活动，大企业将遭到很多批评，其中一些挺合理的。民主党的政见包括将员工纳入董事会、打击医疗保险公司，并且对付垄断问题，特别是科技巨头。
政治不是免费的午餐
到了 2020 年底，美国企业领导人将意识到，政治表态不是免费的午餐。许多人将会担心，这些花招终将引火上身。审慎的企业会采用简单的愿景：制订法规是政府的工作，企业的工作则是在法规之内，把价值极大化。这意味着要取悦客户 (包括有社会意识的客户)、投资有利可图的创新 (包括绿色科技)，以及吸引员工 (有时候要付出更高的薪水)，而不是要站在肥皂箱上演讲——这是政客领薪水 (少很多) 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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