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衰退：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经济衰退：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世界经济可能会进入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低迷状态，但各国恐怕都还没做好准备
世界经济可能会进入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低迷状态，但各国恐怕都还没做好准备
Leaders
经济扩张通常会死于升息或金融崩溃之手，这些意外会导致整体经济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下降。比较少见的是供给面的衰退，经济会失去生产力。自从 1970 年代石油价格震荡以来，全球经济不景气的主因，都不是供给面造成的。然而假如 2020 年发生了世界性的衰退，恐怕可以归咎于此——因为供给面的衰退，主要是由于中美之间的贸易壁垒所造成的。
在 2019 年的大部分时间，中美两国的贸易战不断加剧。2019 年 10 月，某些关税暂缓实施，两国关系和缓了一些，但离真正结束敌对关系还有一段距离。美国进口商品的平均关税，可能在新的一年轻易达到本世纪的新高 6%。此外，关税开始扩及其他替代性较少的进口商品。企业及其供应链被迫进行具有破坏性的调整措施，但迟早泡沫会破裂，影响会扩及到整个经济。
贸易战导致的经济衰退长什么样子，或者怎样才是正确的因应政策，历史几乎没有前例可循。经济理论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多大用处。经济理论预测，关税就像所有供给面的破坏一样，会导致通货膨胀。但实际上，贸易战至今最明显的影响，是企业信心下降、全球制造下滑、投资减缓。通膨预期和长期利率反而都在下降。这也让经济减速看上去更加正常。
这种状况的好处是，因应政策变得更明确：为经济提供更多刺激。美国联准会已经三度降息，欧洲央行 (ECB) 重启量化宽松 (QE)，而中国政府也放宽了货币和财政政策。
然而，富裕国家的央行正面临货币政策的极限。欧洲的利率已经是负值，欧洲央行也不能不顾法律约束，一直购买债券。美国联准会已经没有太多的降息空间。只剩下新兴国家的央行，看上去有更多空间可以支撑经济。这些国家的利率较高，联准会的货币宽松政策对他们是一个福音，因为可以消除本国货币的贬值压力。
此外，全球高官的离职状况，也进一步带来不确定性。前国际货币基金 (IMF) 总裁拉加德，接管欧洲央行。尽管她拥有前任欧洲央行总裁德拉吉的鸽派风范，但她仍难以统合欧洲央行的管理委员会，因为欧盟北部国家愈来愈受到负利率和债券收购的困扰。英国也将任命新的央行总裁取代卡尼。世界银行高级官员乔吉耶娃则接替拉加德，担任 IMF 总裁。
而美国总统大选，则将对贸易战和经济政策产生深远影响。如果川普连任，投资人会预期川普将对联准会的独立性展开攻击、撤换联准会主席鲍尔，并且在 2022 年任期届满前，利率会变得更有弹性。假如是民主党候选人当选，则会撤回川普的减税方案，并且对富人发动攻击。
不管是哪一种，美国的货币政策都会进入动荡期。联准会将在 2020 年完成其货币政策框架的评估检讨，可能会把通膨率 2% 的目标，设定为整个经济周期的平均值，而非一直固定不变的数字。容忍经济下行后出现的通膨飙高，可以让联准会更积极地因应经济衰退。
联准会也必须处理近年来取消量化宽松的后果。中央银行的货币稀缺，近来导致美国隔夜货币市场出现问题。因此联准会将再次扩大资产负债表，来缓解现金短缺的问题，并确保其货币政策在金融体系的有效性。
可怕的情境
经济衰退并非不可避免。在许多国家，尤其是美国，健康的劳动力市场和自信的消费者，是抵抗衰退的坚实堡垒。但这些堡垒开始出现裂缝。各国央行总裁担心的最糟状况是：即使成长趋缓，贸易战最终还是造成了通货膨胀，再加上油价上涨更会火上浇油。
世界经济正濒临一种陌生的经济衰退边缘，各国央行又处于动荡期，实在令人坐立难安。
文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