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办公极速狂奔
移动办公极速狂奔
中国科技巨头不计成本地争夺疫情下企业和政府的办公流量，阿里、腾讯、华为和字节跳动开启新战役
移动办公领域从未如此「扬眉吐气」。
在过去一个多月，中国逐步从抗疫走向复工，霸占国内手机应用商店榜单前列的 App 从抖音、快手变成了钉钉和腾讯会议，就连企业微信也超过微信，进入苹果 App 榜单前十。
进入 3 月，意大利成为海外重点疫区，当地手机应用商店的「画风」也向中国应用商店靠拢。据移动数据分析机构七麦数据，在意大利长期霸榜的 TikTok、YouTube 等 3 月后逐渐掉出前十，转由谷歌课堂、Skype、Zoom、微软 Teams 等沟通应用占据。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和与之相对应的城市管控催生了一系列互联网在线应用需求。健康情况上报、视频会议、远程教学只是最基本的，「云开学」 「云干杯」「云监工」和「云逛街」正在把此前诸多需要人员聚集参与的活动直接搬到线上。
在这波激进的流量浪潮中，学生成了意外的主力。企业微信合作运营总经理李致峰向财新记者称，如今回头看，企业微信在疫情中收获最大的增量就来自教育。每天唤醒使用量最大的功能就是直播和健康上报，「这两个在各家肯定都排第一第二」。
在教育领域已经布局超过四年的阿里巴巴旗下应用钉钉，在疫情期间，吸引 14 万所学校的 290 万个班级开课，覆盖 1.2 亿名学生，350 万名老师在钉钉做起了主播。在钉钉的用户占比中，18 岁以下增长最为显著。据 Quest Mobile，钉钉在 2 月第三周的用户分布中，18 岁以下的占比超过了 10%，约为 1 月的 2 倍。
在老师的要求下，成都的高中生盼盼在过去一个月里每天要分别用 QQ、微信和钉钉完成听课、交作业和签到，一不注意，便会错过某个打卡时间；而在 1000 多公里外的石家庄，大学生小孙则想给手机里上课用到的九个 App 一起打差评，以宣泄对移动教育繁琐的不满。
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失去假期的学生们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一星差评」潮。腾讯会议、钉钉等在苹果应用商店中的评价皆为两极分布的 C 字形，一星最多、五星第二。
和学生一起，服务社区的公务员、医院里忙碌的白衣天使、远程复工的企业，共同成就了此波移动办公的新浪潮。
无论如何，疫情终将消退，有多少用户能留下来成了全行业思考的问题。「不要妄想今天的量在未来能留下一半。」一家云服务商负责人称，但无论怎么跌，都不可能比疫情之前还要低，「光是这波市场教育就值了」。
「过去所有人都认为数字化很重要，但企业侧的普及其实还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快。」钉钉副总裁白惠源向财新记者称，原来一类人讲数字化转型，但不知道怎么做；还有一类浅尝辄止又回到老路。这两类企业在疫情中都用上了钉钉：员工要上报健康情况，企业要使用复工平台，各行各业都要协同办公。白惠源不认为未来会是使用群体大面积下降的情况，而应是整体上扬，因为习惯和心智得到了不一样的培育。
无论结局如何，行业的巨变已然吸引了更多的大玩家入场。「WeLink 要成为中国最大的企业业务办公平台。」华为创始人及 CEO 任正非在 2 月 20 日与 WeLink 团队座谈中提出明确目标：「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就要抓紧发展『柳』。WeLink 的战略机会窗已经出现，我们要扑上去、撕开它。」这款华为内部办公平台在去年 12 月底才对外发布。
无独有偶，字节跳动也在去年刚刚将内部同类工具飞书向行业开放。即便抛开疫情，一场围绕移动办公的巨头之争已然拉开序幕。这也是惟一一个领域，能吸引阿里、腾讯、字节跳动和华为四家中国科技企业正面碰撞。微信在 3 月初接连限制飞书和钉钉的部分链接，战火一触即发。
全是意外
1 月 23 日 (大年二十九) 凌晨 2 时，武汉通告「封城」。移动办公行业却刚刚开闸。那本是这个行业一年中的用量低谷，却撞上疫情中各地接踵而至的需求。
钉钉团队在当天开始密集接到客户对员工健康状况上报的需求。次日，钉钉投入开发，「员工健康打卡」成为钉钉史上最快上线的产品。从评估到上线，只用了 40 个小时。
同样在那两天，企业微信的商务团队开始接到包括武汉在内不少医院的需求，如线上开会、紧急预警等。在 1 月 24 日，企业微信上线了医疗紧急通知功能。
「除夕夜放下筷子就开始加班」——这是当时整个行业的写照。企业都逐渐意识到这成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拉新时机，功能免费开放的尺度越拉越大。尽管如此，没有多少人当时能想到疫情此后变化之快。大年初一，华为 WeLink 团队的一位负责人还在江苏南京和家人聚餐，但很快在两三天后，小区就不让外人进入了。
另一轮潜藏的爆发才刚刚开始。「最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中小学生。」腾讯云办公协同产品中心总经理钱敏向财新记者称，腾讯会议的初衷本没有考虑覆盖这个群体。但实际上，学校开始准备工作的时候先和老师用腾讯会议来开会，之后就顺手被用来授课。
「(1 月底) 教育部发了『停课不停学』文件之后，各个学校突然间需求就出来了。」李致峰称，不管原来上没上过、不管选谁家的，学校立刻就需要上一套直播课程的产品，各厂商应接不暇。
姜老师在苏州执教高三，是当地最早参与远程教学的一批老师之一。起初使用苏州市自己的线上平台，也是官方力推的工具，但很快在 2 月 10 日，随着全市小学生到高中生都涌上之后，即便平台接连更新，也已支撑不住，「经常是老师自己都被卡出去」。
姜老师的学校只得自行寻找合适的平台，甚至了解过虎牙等直播网站，但由于担心流量过大带来的平台费用，最后选择了免费的腾讯课堂。尽管如此，她给班级讲课的时候还是习惯直接用 QQ，因为过去班级群就一直在 QQ 上，甚至连老师之间也都用 QQ 沟通工作。最终她只得多个平台并用。与微信不同，QQ 的 7 亿月活用户普遍更年轻，半数 QQ 会员为 00 后。
几乎没有老师经历过如此长时间的远程教学。原来姜老师预计江苏能在 3 月 16 日开学，如今看来最早要到 3 月 23 日，其他省份的老师估算返校会延至 4 月。
流量也高得让人意外，几家大厂都没能支撑住。早在 2 月 3 日上午，钉钉、企业微信、华为 WeLink 等因近 2 亿人在家办公，在春节假期后首日接连倒下。而到 2 月 10 日，据极光大数据，钉钉的日活跃用户升至 1.22 亿，是春节的 7 倍；企业微信为 1282 万，是春节的近 3 倍；基数更小的腾讯会议几乎完成了从零到约 600 万的跳跃。至今，崩溃的现象仍时有出现。
制造黑马
3 月 6 日，腾讯会议一度超过钉钉冲上苹果 App 榜单第一，两个多月前这款产品才刚上线。
在春节临近时，钱敏的同事从老家报告湖北内逐步封城的消息，她的第一反应只是想号召大家春节不要串门聚会，改用视频的形式。直到不少地方政府找上来，她意识到情况之急迫，抓紧请示公司能否在疫情期间免费开放。「如果政府来采购，要立项、审批、招投标，显然不现实。」
「一步一步被需求赶着在往前走。」腾讯会议在除夕夜里将免费视频的门槛从 25 人提高至 100 人，两天之后再提至 300 人，又在此后增加了直播的功能，意味着几乎免费拉新，没有收入、全是成本。1 月 29 日到 2 月 6 日，腾讯会议八天扩容超过 10 万台云主机。
突发多，是视频会议用量急起的原因。「你用钉钉、我用企业微信，大家还是没法马上来开个会。」钱敏称，视频类产品可以直接通过电话或小程序等入会，门槛更低。
但在腾讯会议之前，视频会议并不缺产品，增长的快慢实则考验的是背后「金主」的决心。阿里和腾讯内部都相信，这已不是留给小公司的时刻。「哪家小公司扛得住在短时间内加这么多服务器，哪家 VC 舍得砸这么多钱。疫情结束以后客户会不会留下也不知道。」从创业者的角度，他们更担心整个视频会议的行业都被带入免费化的漩涡中。
「免费策略对小微企业非常重要。」一家 500 人规模的企业服务公司的 CEO 称，过去一年，为视频会议给小鱼易连付了 40 多万元。后者即腾讯会议的同类产品，起步于 2015 年，在去年上半年公布腾讯领投的 C 轮融资。他猜测，这个领域也会被逼着慢慢免费，就像钉钉带动国内移动办公免费一样。
微信也少见地为腾讯内部新产品正面导流。在微信语音群聊中，若点选人数超过九人，会提示选用下载腾讯会议。两个产品虽分属不同事业部，但把需求留在了腾讯内部。「这是惟一沾光的地方，其他全都一样。」钱敏称。
在更轻的领域中，才能看到巨头之外的玩家。在 3 月初，金山文档宣布月活跃用户突破 2.39 亿。较春节前后，在线编辑的日活跃用户增长了 6.5 倍，表单服务增长了约 27 倍。金山办公 (688111.SH ) 首席运营官章庆元称，金山文档的日活跃用户在 2 月 4 日过亿，2 月 20 日左右就超过了 2 亿，爆发式增长就始于 1 月 24 日大年三十那天。金山文档在两年前问世，成了这家老牌软件公司历史上增长最快的产品。
「第一天上班，他们决定派一个人去公司，负责把所有的文档通过 QQ 和微信传给在全国各地的同事。」金山文档产品负责人汪大炜服务的一个八人电商团队，很快发现过往公司一台内部服务器配合微信和 Word 的协作方式在疫情之下已难以为继，最终把公司超过八成的文档都搬上了云端。
更直接的需求则是各地统计返乡人员、学校登记防控信息、社区记录体温等。金山文档团队干脆在除夕晚上加班做了几张表格模板出来。没想到的是，还有社区用表单来登记各家每天所需购买的蔬菜数量。
巨头心思
在李致峰看来，从腾讯到其他几家公司，在几天时间判断出趋势后，都开始「完全不计成本地投人、投设备」。为了对付疫情流量，企业微信扩容了 10 万台服务器；钉钉同样在阿里云上扩容了 10 多万台服务器。
在这个流量爆发期，所有人都担心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手击倒。「疫情的机会窗口非常短暂，这两三个月过去就难了。」另一名在华为工作十几年的员工认为，内部迭代响应的速度跟不上外部需求变化，「WeLink 团队没作好准备」。
家在深圳的他们尤有感触。微信小程序、腾讯会议、腾讯课堂等「腾讯系」产品在消费者端充满存在感。WeLink 今年以来只更新了四个版本。互联网公司则更讲究快速迭代，钉钉、腾讯会议、企业微信和飞书则保持着每周更新甚至几天一更新的频率。
诸多巨头中，最早布局的当数阿里钉钉。阿里在 2015 年 1 月推出钉钉，由此前失败的阿里社交软件「来往」的团队负责，希望从企业端打开市场。行业人士分析认为，这个领域的挑战不在技术或产品，而是流量运营。钉钉当年选择了一条聪明的路径，即跟着阿里电商走，第一年企业用户就超过了 100 万家，很快确立了领先。「第一步打卖家，第二步打供应链，第三步打物流，最后买家就一定会接触到。」而钉钉背靠的广大小微企业资源，是之后所有竞争对手都不具备的。
今年 1 月初，钉钉的日活用户数已经在 3000 万量级，是企业微信的 5 倍左右，华为和字节跳动则仍在 10 万量级徘徊。即便如此，过去五年间，钉钉基本保持着三周一更新的迭代速度。白惠源称，C 端 (消费者端) 可能凭借一个小程序走红，但 B 端 (企业组织端) 服务的是组织，「人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面」，对服务的稳定性要求更高，而且组织内角色、需求多元，故而需要快速迭代。
从钉钉来看，疫情中教育的爆发虽是无意而为之，但并非没有准备。「教育不是疫情来了才做，过去钉钉已经做了四五年时间。」白惠源称，钉钉过去的业务都是以行业区分，包括教育、政务、医疗、新零售、新制造和金融等，在各个行业发力。在疫情突然暴发的时候，需求不仅仅在某一个行业，只是教育相对需求更加集中和突出。
虽然在学生群体中，QQ 更为普及，但白惠源认为，社交平台和移动协同办公平台有天然不同的属性，区别于聊天、玩游戏，孩子的成长需要专注，才会有更好的教学质量。钉钉今天在教育上的爆发，不是提前规划好的，就像疫情一样，是突如其来的，但在疫情之前，钉钉的覆盖量已经很大，K12 阶段就已经有数以万计的学校在使用钉钉了。另外还有大量的教培机构和高校。钉钉来提供教学管理、学校管理、家校互通、学生表现等相关功能。
相比而言，企业微信在疫情中最早切入医疗领域，2 月 1 日才临时上线直播，李致峰自感在教育上晚了一步。使用钉钉来直播教学在疫情前就早有用例。白惠源相信，眼下的高速增长是因为之前钉钉的产品、技术和服务准备度足够高。
与互联网公司不同，WeLink 源自于华为，即一家非数字原生的企业。其内部人士指出，业务重点是去找像华为过去那样的企业，利用自身经验帮助转型，而不在于做几个多火的应用。「任总说了 WeLink 要做『黑土地』，要聚焦自身所擅长的服务。看直播很火、教育很火，我们自己也不会去做。」
这也是任正非与 WeLink 团队座谈中所强调的： 「不要和 BAT 正面竞争。企业对安全性的要求要重过私人，要求高可靠。这个是我们的强项，是 BAT 的弱项。坚持面向中大企业和政府组织，这就是和 BAT 不同的地方，我们要杀出一条不同的路。」
据云服务行业人士称，华为现在花很大的力气跟中国电信的各个省公司洽谈，希望通过电信的力量，把 WeLink 打包推销给大中型的体制内机构。这是华为和其他三家有所不同的打法。
在 3 月初，微信接连限制飞书、钉钉的部分链接。至今在微信上扫描飞书的好友邀请二维码，仍要求复制链接到浏览器中打开，钉钉的直播链接也无法直接打开。当他们为微信权限高喊不公的时候，华为显得有些另类。因为在 WeLink 上，通常需要企业管理员通过手工或微信邀请来添加，外部人员才能对接上，普通用户根本无法直接邀请，「信息暂时都是在内部流转」。
在这场流量大战中，李致峰也听到不少来自公司内外对企业微信「过于佛系」的评价。李致峰认为，外界所不理解的是，企业微信承载着一部分和微信互通的能力，在享受红利的同时，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言下之意即是当两边互通加深，企业微信的产品设计也需更多地考虑微信。
腾讯企业微信 1.0 版本发布于 2016 年 4 月，最初定位是一款基础办公沟通工具，和微信打通始于 2018 年 4 月。背靠微信成了其最大的卖点，亦有腾讯内部人士戏称，企业微信可以用「我们连接微信」来回应一切。
「我们是非常谨慎地去使用微信的能力，不会去透支微信。」李致峰举例称，仅是企业微信和微信的互通群聊人数从 20 人扩到 100 人就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在拉新和留存二选一上，他会更关心后者。
这种「宁缺毋滥」的理念也贯穿在整个微信内部。企业微信团队至今仅有 300 多人，微信历来也都是腾讯内最小的事业群。「每年老板给招人名额，(微信负责人) 张小龙不要。」但今年会多招人。
另一边，钉钉团队已有一两千人规模，业务规模小得多的飞书也有上千人，华为 WeLink 团队也有五六百人。这让企业微信在流量大战中难免缺少人手。在腾讯总办紧急协调下，腾讯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 (CSIG) 的商务团队也在帮忙推广企业微信。
在腾讯内部，企业微信也面临更为激烈的内部竞争。光是远程上课这件事，微信、QQ、腾讯课堂和腾讯会议几乎都能胜任。李致峰称，未来企业微信在腾讯企业级版图中的战略地位会逐渐上升，这是公司领导层传递出的信息。目前也在和腾讯云商讨账户打通，未来很可能统一至企业微信的账户来登录，就如同腾讯游戏会用微信或 QQ 账户登录一样。
与另三家相比，在消费者端几乎所向披靡的字节跳动最缺少企业级经验。飞书起初是字节跳动的内部沟通工具，去年正式向行业开放。字节跳动副总裁谢欣称，字节跳动内部从 2012 年起，曾使用过 Skype、微信与微信企业号、Slack 和钉钉等国内外办公应用。在 2016 年底，决定启动自研，整合即时沟通、共享日历、在线文档、音视频会议、云盘等功能，2017 年底字节跳动开始全面使用飞书，2018 年飞书开始在国内内测推广。在海外，字节跳动也推出了同类产品 Lark。
上述云服务行业人士并不看好飞书，称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在至少三年前就明确要进军企业服务 (to B)，但做 to B 就要有岁数，「社会权力掌握在中年人手中，这部分人都在微信上。张一鸣手上用户量大，但低龄化，和钱离得远。」微信限制飞书更将加大后者的拓展难度。
会是一阵风吗？
在一系列免费策略和疫情助推下，留存也是现在章庆元思考的问题。他乐观相信，疫情能更好地教育用户，疫情结束后至少会有一半用户留下来。
退潮早晚会到来。「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原来在校的样子。」姜老师举例称，为了监督学生早读，还要求学生在家上传语音。真要在教室里，一眼就看出谁没读。自然也就无需手机上不断更新的「十八般兵器」。
由于担心远程上课的效果，厦门一所高中的沈老师称，教育局规定近期都不得讲授新课，所以这两天她也只能给学生补充一些关于海外疫情的英文内容。「头一两个星期，家长天天问什么时候返校。之后也淡定了，只能天天催学生做作业。」
缺少面对面的交流，让沈老师为听课效率忧心，只得无所不用其极，无奈给表现积极的学生发起了红包，才让线上课堂活跃了起来。对于这所平日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寄宿制学校而言，这段特殊时期能留下的遗产有限。
来得快的流量或许走得也会很快。李致峰认为，关键是看承接流量的载体是什么。如果光是单一直播功能。开始几天很容易切进去，「是学校来找你，而不是你去找学校」。但仅是专用工具的话，后期留存可能都到不了一半，开学之后肯定会下跌。他最近常提醒团队，「不要看到最近数据涨得好就盲目乐观」。
钱敏一直很担心疫情结束「用户数就下来」。但她也发现，不少企业在复工之后依然在用在线会议的工具，「在家更是忙到没时间出门上班。即便疫情结束，在大城市病严重的当下，仍会有用武之地」。
至少到 3 月初，疫情仍在继续，移动办公流量也不见颓势。「潮水退了，就能知道哪些人在裸泳。由疫情驱动的流量一定会下去。」一名华为 WeLink 团队人士称，到 2 月中下旬，同样发现很多大中型企业已不只是考虑应急，而决心推进办公数字化。因为没有人知道疫情究竟何时结束，眼下的局面或许会维持很长时间。仅在半年前，客户虽都认同远程办公趋势，但多数都尚无明确时间表。
疫情期间，福田汽车要求全员启用 WeLink，不到一个星期，覆盖了所有 1.2 万内部管理人员；一个月左右，内部 2.7 万员工激活了 WeLink。
体量最大、成立最早的钉钉增长依然最快，三个梯队差距明显。据极光大数据，钉钉从 2 月初的数千万日活已上涨超过 2 亿；腾讯会议从 100 多万升至 1000 多万；企业微信也从将近千万升至 1500 万。飞书和 WeLink 则仍在几十万量级。
「疫情把在线办公提前了五年。」钱敏称，无论是钉钉、企业微信，还是飞书，所有厂家都认同这个说法。疫情促使用户不得不去适应新的办公工具。而她原本期待的是 5G 等会带来类似的红利。
钱敏回顾发展史时称，中国视频会议的大迸发就是 2003 年的 SARS 期间，自那之后，各大企业和政府都上了传统的硬件视频系统，Polycom、华为和中兴等企业成为那一轮的受益者。「当时考虑的还是政府各个部门连接起来，现在已经在谈怎么把人和人都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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