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华为疑云
欧洲的华为疑云
这家中国公司的专用 5G 网络设备饱受抨击
Huawei has spent a decade seeking an edge in industrial networks.
Photo: CostFoto/Barcroft Studios/Getty Images
一年多以前，美国要求其盟友禁用中国的华为所制造的设备，因为美国担心该公司和中国共产党的关系。但欧洲政府仍然不愿意这么做，表示可以找到一种安全的方式和这家全球最大的通讯设备供应商合作。
意大利和德国正在加强对新设备的安全测试和审批，以消除人们对北京可能利用华为的系统窃取知识产权、从事间谍或颠覆活动的担忧。这两个国家以及法国都没有禁用华为的设备。英国则采取了不同的策略，有效地限制了这家总部位于深圳的供应商的市场占有率，并将其排除在国家移动网络最敏感的部分之外。
然而，还没有人想出要如何处理华为在较小型的专用通讯网络领域发挥的作用，从油田、机场到海运码头和市政府，无一不受这些网络支撑；也没有人知道如何才能最好地保护在国家网络上运作的关键业务。由英国电讯 (BT Group) 营运的英国紧急救援网络将依赖华为及诺基亚 (Nokia) 制造的天线，将警察、卫生和消防服务连接起来。
华为一直否认其设备会带来安全风险。许多通讯服务的拥有者都想在升级到 5G 这个下一代无线通讯技术时，保留华为的供应商地位。但是，缺乏具体的指引令他们感到困惑，如果他们继续推动 5G 的铺设，是否需要在未来移除华为的设备？英国一群保守党议员试图说服首相约翰逊将华为排除在 5G 建设之外。希利 (Bob Seely) 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个国家，有一系列显然极其重要的子网络，但是我不确定我们是否拿出了应有的认真态度来对待它们，」他说，「你不应该让一家有高风险安全隐忧的供应商参与建设这些至关重要的紧急救援服务网络，在我看来这是常识。」
然而，就其大部分无线网络而言，欧洲唯一可以代替华为的选择就是瑞典的爱立信 (Ericsson) 和芬兰的诺基亚。因此，赶走这家作为市场最大营运商的中国公司，可能引致双头垄断。长达十年的研究和行销努力已经使华为成为该地区最关键的天线、转换器、光纤光学和网络拼接系统供应商。德国电讯公司 (Deutsche Telekom) 的工作人员警告，将华为排除于 5G 网络之外，可能使网络部署工作至少延迟两年。欧洲曾经凭借早期的流动技术取得过领先地位，但其现时在 5G 投资方面已经落后于中国、韩国和美国。
欧盟亦发布了一个成员国如何应对 5G 网络安全风险的「工具箱」，这突显了此项无线技术在基础设施领域日益重要，但也阻碍了各国各自制订政策。英国在 1 月发布的官方指引称，「高风险」供应商 (这是英国政府用来形容华为及同样来自中国的兴通讯的专用名词) 应该被排除在「关键的国家基础设施当中与安全相关及对安全至关重要的网络」之外。
尽管如此，华为的设备已经在整个英国的通讯系统中站稳阵脚。该公司帮助威尔特郡 (Wiltshire) 的一个国家医疗服务部门 (National Health Service) 建立了资讯技术基础设施。在英国最大的货柜码头菲力斯杜 (Felixstowe)，华为的天线被用来控制货车和起重机，将货柜从船上卸下来。
Huawei’s Share of the U.K. Telecom Market, by Sector
Data: Department for Digital, Culture, Media and Sport
而且，欧洲最繁忙的伦敦希斯路机场 (Heathrow Airport) 亦使用华为的设备来发射和接收货车及扫雪车等车辆的控制讯号，以及机场的通讯。华为的设备在欧洲其他地区也同样无处不在。该公司也获得了一份大合约，为挪威油田的海上钻井平台和邮轮提供通讯服务。它的客户是 Tampnet。该公司向石油业巨企出租宽频服务，例如英国与荷兰合资的能源公司荷兰蚬壳公司 (Royal Dutch Shell)。华为的「智能城市」资讯技术基础设施亦支撑着西班牙首都马德里郊区市镇里瓦斯巴西亚马德里德 (Rivas-Vaciamadrid) 的市政和紧急救援服务系统。
四大会计师行之一的毕马威 (KPMG) 称，随着全球各地的公司准备在未来几年从 5G 企业网络中释放出高达 4.3 万亿美元的价值，华为的市场地位已得到确立，并成为 5G 网络的主要参与者。华为正在与诺基亚和爱立信积极竞争，争相提供系统所需的设备，用来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包括利用虚拟现实 (VR) 技术检查飞机引擎，以及即时监控成千上万病人的生命体征。
「对于那些作出如此巨额投资的公司来说，考虑到华为的灵活性和极具竞争力的价格，它是显而易见的首选，」CCS Insight 的分析师伍德 (Ben Wood) 说，「如果他们不能使用华为的技术设施，很有可能会使港口和机场这类地方推迟部分发展计划。」由于华为花费了十年时间发展在工业网络领域的优势，使其可以在车辆、机器人、感测器和摄影镜头之间以闪电般的速度传输资料。潜在客户之一就是德国工程巨头罗伯特博世公司 (Robert Bosch)。该公司的发言人奥杰 (Rianne Ojeh) 称，全面禁用某家供应商的设备可能会推高私人网络的成本，减慢工业 5G 发展的进程。
同时，英国对「高风险」供应商的模糊指引使私人通讯系统营运商长期感到困惑。香港长江和记实业的子公司 Three UK 负责营运菲力斯社和希斯路机场的网络。最近卸任的 Three UK 前首席执行官戴森 (Dave Dyson) 称，该公司不知道华为将被允许在其未来的系统基础设施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他说，在私人网络中使用华为设备是「我们还在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公司发言人补充说：「与英国国家网络安全中心的进一步对话澄清了一些困惑，对话还在进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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