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行病的前世今生：以史为鉴
大流行病的前世今生：以史为鉴
西班牙大流感的一个奇怪特点可能有助于认识新冠肺炎
现在已经确知的是，老年人如果出现新冠肺炎的症状会极为危险，而年轻人就没那么严重。这似乎并不奇怪。老年人的复原力较差，也更可能伴有糖尿病等其他特定健康问题。但是，这种年轻人能扛住感染而老年人不行的情况绝非常态。以在 1918 年至 1919 年间爆发的「西班牙」大流感 (这种称法对西班牙人不公) 为例，事实证明受影响特别严重的是 20 至 40 岁的人群，显然正处于盛年。一些人认为这也许有助于进一步了解新冠病毒与年龄相关的易感性，尽管两种病毒的情况不同。
对 1918 年大流感这一特点的一个可能的解释是，40 岁以上的人从它之前的一轮流感中获得了保护性免疫力，因而存活率更高，而年轻一代没有接触过前一轮流感。第二个解释是，年轻人更强大的免疫系统由于某种原因对 1918 年的病毒反应过度，在他们体内引发了极具破坏性、通常致命的免疫反应，这被称为细胞因子风暴。(细胞因子风暴有时也正是新冠肺炎致死的原因。)
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的人口学家阿兰·盖格农 (Alain Gagnon) 研究这个问题已经有好几年。他在 2013 年发现，1918 年大流感期间，在跨度 20 岁的易感年龄段中，28 岁的人死亡率特别高，而其他人的情况都要好得多。
盖格农与一支由免疫学家、微生物学家和传染病专家组成的团队合作。他指出，细胞因子风暴不太可能是造成这种高死亡率的唯一原因，因为 28 岁的人和 20 岁的人免疫系统反应过度的可能性是一样的。他还认为，上一代人通过接触之前的流感病毒而产生免疫力的观点站不住脚，因为按照这种说法，28 岁以下的人群也应该和 28 岁的人一样脆弱。
盖格农和他的同事们支持另一种假设。该假设由位于昆士兰州的澳大利亚陆军疟疾研究所 (Australian Army Malaria Institute) 的丹尼斯·尚克斯 (Dennis Shanks) 和位于马里兰州的武装部队健康监控中心 (Armed Forces Health Surveillance Centre) 的约翰·布伦达奇 (John Brundage) 提出，它认为在某些情况下，早期接触过病毒可能对之后的免疫反应有害而非有益。
错误的经验
尚克斯和布伦达奇注意到，在 1890 年 (也就是 1918 年时 28 岁的人出生那一年)，另一种致死率较低的流感曾在世界范围内传播，被称作「俄罗斯」流感。他们还从其他研究者对猪的实验中得知，在人生早期接触过一种病毒的人之后感染另一种不大一样的病毒时，病情可能比没接触过的人要严重得多。基于这些发现，他们认为在新生儿时期 (在人生这个阶段免疫系统尤其善于认识正在传播的病原体) 接触过俄罗斯流感病毒的人的免疫系统对这个病毒的印象太深刻了。结果，28 年后在面对西班牙流感病毒时，他们的免疫系统做出了错误的反应 (即把真正的威胁当成了俄罗斯流感)。
1918 年流感也非特例。据盖格农说，在西班牙流感期间出生的人面对 1968 年的香港流感时更为脆弱。在 1957 年亚洲流感期间出生的人在 2009 年猪流感期间死亡率更高。因此他怀疑眼下是否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也就是说老年人因为在年轻时曾感染过其他病毒而产生了不当的免疫反应。由于他所有的例子都与流感病毒有关，而这些病毒与冠状病毒不同，所以这只是推测。不过，等眼前的危机结束，这条思路也许值得继续探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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