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欧法洛重写莎士比亚之子,获25届女性小说奖

2020-09-10 作者: 后商 原文 #燕京书评 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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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姬·欧法洛重写莎士比亚之子,获25届女性小说奖

玛姬·欧法洛在新作《哈姆内特》中,重新发现了莎士比亚的独子。这个开始于一场瘟疫的故事,给我们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莎士比亚。作品刚刚获得了第25届女性小说奖。

撰文|后商

英国夏令时9月9日晚7点,女性小说奖(Women's Prize for Fiction)揭晓。爱尔兰裔英国作家玛姬·欧法洛(Maggie O’Farrell)凭借其第八部小说《哈姆内特》(Hamnet),一举击败希拉里·曼特尔(Hilary Mantel)、安妮·恩莱特(Anne Enright)、伯纳德·埃瓦里斯托(Bernardine Evaristo)、新加坡作家李晶晶(Jing-Jing Lee)等名家新秀,获得第25届女性小说奖。

当天晚上,欧法洛出席线上颁奖仪式,女性小说奖评委宝拉·霍金斯(Paula Hawkins)为她颁发了3万英镑的奖金和限量版铜像贝茜(Bessie)。

作家玛吉·奥法雷尔和《哈姆内特》

欧法洛曾在剑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毕业后做过编辑和记者。在2002年,成为了全职小说家。2005年,她以《我们之间的距离》(The Distance Between Us)获得了毛姆文学奖。2010年,又以《第一次握住我的手》(The Hand That First Held Mine)获科斯塔图书奖。

女性小说奖评委会主席玛莎·莱恩·福克斯(Martha Lane Fox)认为,欧法洛的《哈姆内特》是一部真正伟大的作品:“它表达了人类经验的深刻之处,这些经验是现实的,也是持久的。”此前莱恩·福克斯曾对《卫报》表示,进入女性文学奖短名单的书籍都承载了大而厚重的经验:身份、性别、权力、战争、悲伤、气候危机、奴隶制、移民。在今日的世界,这些故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赋予我们希望、连接、慰藉。

女性小说奖自1996年启动。它的创始据说是对1991年英国布克奖入围者全是男性的反应。女性小说奖历届获奖得主有安德里亚·利维(Andrea Levy)、扎迪·史密斯(Zadie Smith)、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等。25年间,这个奖项在推动女性作家的创作、出版、交流上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女性视角下的莎士比亚

《哈姆内特》是一部关于威廉·莎士比亚独子哈姆内特的历史小说。小说开头,一场瘟疫来袭,哈姆内特看到双胞胎姐姐/妹妹朱迪思身上起了肿块。顿时,“一种刺骨的恐惧袭上他的胸口,包裹住他的心”。但死亡迎接的是哈姆内特,那时他刚刚11岁。哈姆内特的离去给整个家庭都造成了冲击。四年之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诞生了。

《哈姆内特》

哈佛大学教授、莎士比亚研究者斯蒂芬·格林布拉特此前在《纽约书评》中表示,在十六世纪晚期和十七世纪早期的斯特拉特福,哈姆内特和哈姆雷实际上是一个名字。哈姆内特的死亡促使莎士比亚接受了非理性和怀疑的存在,使他比以前更多地包容痛苦、怀疑、破碎,这最终引发了《哈姆雷特》所展现的新的审美和理解。格林布拉特认为,通过《哈姆雷特》,莎士比亚对独子的逝世抱以最深沉的回应,而不是惯常的哀悼或祈祷。

《哈姆内特》没有正面提及莎士比亚的名字,而用“儿子”、“父亲”、“丈夫”、“家庭教师”来代指。莎士比亚是故事中的无名者。与此同时,欧法洛有意识地忽略莎士比亚的戏剧和名声。她更感兴趣的是莎士比亚和家庭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莎士比亚和妻子之间的爱情,以及独子逝世给他带来的一系列震荡和改变。莎士比亚的妻子是年长他八岁的安妮·海瑟薇,被称作“阿格尼丝”。两人于1582年11月28日成婚。婚后6个月,长女苏珊娜出生。又两年之后,一对龙凤双胞胎降生。哈姆内特死亡的时候,莎士比亚远在伦敦,这时他在戏剧世界已经有所建树。

整个故事几乎都依据女人的目光来讲述,阿格尼丝、苏珊娜、朱迪思及其他家庭成员都是如此,尤其是妻子阿格尼丝。阿格尼丝几乎是整个故事中最为饱满的角色。

在大约两三年前,欧法洛想象着瘟疫来袭,慢慢走进了这位十六世纪的母亲的内心世界。很显然,人们一直以来对于阿格尼丝有着偏颇的猜测,阿格尼丝被误认为一个勾引莎士比亚的无赖、一个森林中的女巫,这是欧法洛所不认可的。阿格尼丝是奥法雷尔的故事的核心,斯特拉特福的人们都对她怀有敬畏和谨慎的复杂心情。

学会与疾病共处的欧法洛

在《哈姆内特》中,欧法洛虚构了很多元素,比如瘟疫的发生。没有资料显示,哈姆内特死于瘟疫。奥法雷尔称,虚构瘟疫来源于她少年时代的经历。在苏格兰海滨小镇,一个工程队的几个工人患上了神秘的疾病。人们纷纷猜测,坟墓里的黑死病被释放出来了,“整个镇子都要完蛋了!”不过,黑死病并没有真的来。年轻的欧法洛的内心受到了震荡,对于她来讲,瘟疫或许真的发生了。

像莎士比亚或者阿格尼丝一样,欧法洛也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她很早就萌生了写作《哈姆内特》的想法,但直到儿子长到和哈姆内特一般大,她才动笔。为了写作《哈姆内特》,欧法洛翻阅了大量资料,研究了伊丽莎白时代的贸易、香水、丝绸、跳蚤、地图、瘟疫。她还前往斯特拉特福做了实地的采风,并向导游请教了许多问题。

这是欧法洛第一次进入历史小说的领域,继承了以往作品对于爱情、丧失、永恒的关注。在这本小说之前,欧法洛尝试了自传类型的写作。《我是,我是,我是》(I Am, I Am, I Am)记录了她所经历的十七次的濒死体验,其中有两次极其重要。第一次是,欧法洛八岁时患上了脑炎。为此,她卧床一年多。她无法区分光和暗,有时候看不见存在的杯子,有时候看见不存在的光斑。第二次是,女儿患上了慢性湿疹和极端过敏反应。为此,她不得不随时准备一场“军事演习”。她一次次接近死亡,一次次又返回真实的大地。“一次濒死经验改变了你一生:从悬崖边缘回来,你变得更加聪明,也更加悲伤”,欧法洛在书中说。

玛吉·奥法雷尔

欧法洛已经学会了和疾病或者生命中的异常状态共处。她早年还患有口吃,有些字母的声音发不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弄明白什么是痛苦、脆弱、悲伤,这花费了她很大力气。写作帮助了她。她在病房里观察人们的行为、猜想可能发生的命运。

在回答《每日电讯报》的采访时,欧法洛表示,作家必须在无意识的真空中写作,假装这只是为了我自己。她承认自己的作品是心理家庭剧,但她同时认为强调这一点毫无意义。她拒绝像J. K. 罗琳一样在社交媒体上发声,她的理由是语言会造成很多伤害。“作为一名作家,你必须考虑自己是否能够做到公正的叙述。同时,你永远都不应猜测读者可能想要什么。你能写的最好的东西就是你不能不写的东西。你必须讲述一个等不及要讲的故事。”欧法洛说。

参考媒体:Guardian; New York Times; 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The Tele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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